第十六章红灯长街

    剑圣祭后天就要开始，从皇城至学院来回就要半日，若然每天舟车劳顿，比赛时体力自然大打扣折，所以凡有参赛的学生，都会暂时搬出皇城暂住。

    教授比我们早了两天出城，我﹑佐明治﹑艾岚﹑云贺恩和麦兜五个人，乘坐教授的自动马车离开学院。云贺恩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怪味？”

    艾岚微微惊讶，她昨天将所有强化药都给骷髅士兵涂上去，现在把它收在马车的后箱中，所以云贺恩才会嗅到药味。我解围道：“不好意思，因为我带了一些草药出去，所以会有一点气味。”

    云贺恩急忙道：“是我不好意思才真，难得你们愿意载我出去，这少许气味其实没什幺。”

    如果在平常的假日，学院一天会有两班牛车出城，但在暑假期间会缩少至一班，若果云贺恩没上我们车，就要多呆半天才能出去，我笑道：“不用客气，反正都是顺路。”

    麦兜问道：“请问一下，我们要坐多久才到皇城？”

    粗略计算重量，我们五个人加上一排骨，还有好几箱行李，道：“应该要四个半小时左右。”

    云贺恩问道：“你们在城中有地方歇脚吗？”

    佐明治说：“我本来就是城中居民。”

    麦兜说：“我会去女朋友家暂住。”

    耶？原来这只麦兜有女朋友？真是意料不到。

    艾岚说：“我跟两位女同学订了旅店。”

    原来只剩我没有着落，逐笑说道：“暂时未有，不过我有几位朋友在皇城居住，找个地方睡觉应该不困难。”

    艾岚说：“那我先睡一会儿，到了叫醒我吧。”

    教授是个很讲究的人，他设计的马车车厢也很舒适，艾岚﹑佐明治和麦兜很快就睡着，云贺恩则拿出一份咒术卷研究法术，而我也取出一本笔记，重新将昨天研究骷髅士兵的概念重组。

    思考和设计了两个小时，最后连我跟云贺恩也睡着。我们五个睡到天昏地暗，直至马车响起小铃铛，我们才知道进入了皇城，麦兜抹抹口水说：“呀，到了吗？”

    拉开车窗布廉，我说道：“进入皇城了，还有十分钟就要下车。”

    佐明治等伸懒腰，众人收拾心情，马车设定好在酒神大街的一条小巷停泊，我们把一箱箱的行理拿下来，云贺恩和麦兜打个招呼后离开。佐明治说：“我明天去魔法公会报到，要不要一起去？”

    上次去魔法师公会时不但出丑，还遇上了两名大祭司，心里其实不太想去，可是不去的话又拿不到见习法师执照，唉。

    艾岚说：“我住在码头附近，暂定明天早上十时在市中心等。”

    艾岚离开后，佐明治把一张纸条塞给我，道：“如果真的找不到地方住，你就来我家吧。”

    佐明治也拿着行理离开，而我则带着自己的行理，和一箱骨头走向纺织街头找回……路口，早已看见潘琦和力猛夫。力猛夫走上前来帮我拿行李，道：“老哥最近还好吧！”

    我不由抱怨起来，说：“你去了哪里？我想找你帮忙打造兵器也找不着！”

    力猛夫说：“俺这段时间在森山修行，顺便调节装备，大哥想俺帮手打造什幺？”

    “没有了，我已经自己搞定了。”

    潘琦把一个粉盒给我，道：“这是大哥要的东西。”

    打开盒子一看，内里放着一套浅蓝色配啡黄皮的术者装束，饰纹是依治疗师的规而造，我感激道：“谢谢！”

    潘琦笑道：“大哥何必客气，找到地方落脚吗？”

    我摇头说：“没，如果meimei方便，可以在你家暂住吗？”

    力猛夫道：“老哥要是不嫌弃，可以在俺家住啊。”

    我愕然说：“你家不是妓院吗？”

    力猛夫雄笑起来，道：“俺老妈是在妓院上班，不过俺睡在后街的小屋，住两﹑三人没有问题。”

    我点头道：“若是如此，做起事来也会较方便，那就只好打扰阿猛了。”

    我们三人带着行李进入珍佛明唯一的红灯区－亚梵堤街。珍佛明的每条街道都以其特色的神衹名明，我更发现他们喜欢在街头摆放相关的巨型雕塑，在亚梵堤街的入口亦是一样，有一个仅穿轻纱的美人石雕，在她的身上却缠了一条红色的怪蛇。

    一所饭店门前的老人家道：“阿猛，你终于出现啊！”

    力猛夫跟老人挥挥手，随着我们走深入长街，与力猛夫打招呼的人亦越多，潘琦说：“你在这里很有名的吗？”

    力猛夫笑说：“俺在这儿长大的啊。”

    我和潘琦煞有其事，但从外表上去判断，这条街似乎没有什幺特别，逐问道：“这条不是红灯街吗？怎幺好像很普通似的。”

    力猛夫说：“红灯街在日落才开始营运，一般店铺在清晨五时左右休息，客人们都在呼呼大睡，所以跟一般的街道没分别。到了，这是街上最大的妓院。”

    这座就是珍佛明最大的妓院－风月大陆？

    这座所谓的妓院只是一幅楼高五层的民居，虽然外墙油漆艳丽，但跟我想像中仍有一段很长距离。力猛夫带我们绕过正门，在一条后巷处摸上一小屋的门子，力猛夫推门进屋，原来以为像力猛夫这种粗男

    人，住的地方必然一片凌乱，可是事实刚刚相反，屋内不但清洁齐整，而且有阵阵花香气味。

    这屋不大也不小，有两个房间一个客厅，瞥一眼客厅沙发，我忍不住问道：“咦，阿猛你不是独子吗？”

    力猛夫说：“是啊。”

    “那沙发上的小维尼布娃娃是谁的？”

    “是我自己的，有问题吗？”

    潘琦拿起力猛夫的布娃娃，说：“你mama常常拾执地方吗？”

    力猛夫大笑道：“俺的老娘不会家务，她一个月也不回家一次，所以老哥安心在这儿住。”

    要是只有力猛夫，那就方便制草药和试验骷髅兵，我问道：“这里有笔墨吗？”

    力猛夫道：“有，大哥想干什幺吗？”

    看看天色渐晚，反而是工作的好时间，我指指带来的那个大箱道：“知不知道那个是什幺东西？”

    力猛夫和潘琦皆摇摇头，我将箱子打开，露出内里收藏的骷髅骨头，潘琦的反应跟艾岚完全一样，尖叫一声躲在力猛夫身后。我挥挥手示意力猛夫帮忙，我们合力将骷髅骨头族箱中取出放在地上。力猛夫笑问道：“大哥，这具骷髅是什幺一回事？杀人藏尸吗？”

    我忍俊不禁，道：“你想太多了，我有一位朋友是纯法师，这是为她准备的近战工具。”

    将桌子放在骷髅之前，把昨天准备好的羊皮卷﹑元素增强剂﹑血墨水﹑魔力原石放在桌面，他俩一看就知道我要做某种仪式，乖乖站在背后看。其实我对亚空间魔法并不熟识，不过艾岚给了一组咒语，是她设定好的一个藏身位置。

    在上课或考试时画魔法阵就试很多，但真正在羊皮卷上画阵今次是第一次，我将血墨水倒在一个器皿内，将左手指头割破，把血滴进墨水内，墨水由原本的白色变成了绿色。当我把炼火凝聚后触碰墨水，墨水再由绿色变作蓝色。

    力猛夫问道：“这些是什幺水？”

    我叹气说：“这是血墨水，本身没有颜色，当吸纳鲜血之后，会随着他本身的属性而变色。别小看它，小小半升就要十几银币，这都是从我工作的地方‘借’来用。”

    血墨水吸收了炼火后，化成一种苍白心寒的奠蓝，再混和三滴元素增强剂，墨水的水面散发出丝丝像火般的蓝芒。我开始在羊皮卷上画魔法阵，情况就跟做家课时没分别，三呎长二呎阔的羊皮卷，很快就被画上密密麻麻的细小咒语，与及多达三十条的咒线，还有一些跟骷髅有关的图案，只遗留下两个圆型的空白区域。

    我向力猛夫道：“帮我把箱内的弯刀放在骷髅手中。”

    力猛夫闻言照做，同时我将左手按在卷上左边的空白区域，以自身的炼火和魔力，推动羊皮卷上的魔法阵。一时之间寒气急起，炼火和魔力在卷上阵内流转，在右边的空白区域内则放了雷系魔力石。

    这只是一颗廉价魔力石，足够让骷髅活动半小时，但是当骷髅进入强化状态，活动时间将大幅缩小成十分钟。从魔力石的空白区，出现清晰的白色雷电光，依着魔力线的指引流入我这边掌下。我念起咒语，骷髅突然凭空消失，经过五秒左右又再出现，不过却站在潘琦背后。

    潘琦吓得跳起来，我歉意说：“对不起，我第一次使用亚空间魔法，所以拿不准位置。”

    将羊皮卷拿在手上，以翼人族语言说：“立正！”

    骷髅将弯刀拍着胸口立正。

    自从试验成功让骷髅战士活动，艾岚简直兴奋到不得了，她足足花上几晚时间，通宵查找有关冥界的语言，结果在芍药的帮助下，她终于发现冥界语言的奥妙。冥界语言在古时称为死者之语，在我们的大陆上，跟翼人族的文字和发音最相近，故此她在图书馆里死翻书，找到了廿多个与死者语最接近的翼人族词汇。

    由于羊皮卷上画了冥神的护身符图案，而且被灌注了冥界炼火，所以此卷可以号令骷髅士兵。我再试多次道：“跳舞！”

    骷髅突然手舞足躌，牙齿因碰撞发出格格声，力猛夫张目结舌，潘琦看得大笑起来坐倒地上。

    这次果然成功了！

    力猛夫说：“这个东西蛮有趣，但它真的可以战斗吗？”

    我笑问道：“你要不要试试？”

    力猛夫本来就喜欢打架，不过他犹豫片刻，说：“还是算了，在家里打架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