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Head

    入夜时，苏茉终于舍得醒来，整个人软软的没有力气。

    身上没有黏腻的感觉，可该痛的地方还是有点痛。

    她揉着宫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林廷晞。”她唤了一声，病房里没开大灯。

    “嗯。”他放下手机，床头灯的昏黄灯光给他身上渡去一层柔和，“醒了？”

    苏茉抬手，他乖乖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昏厥之前的话，她又拿来说，“你别逞强了，总有其他办法的，别乱跑。”

    她被他cao哭过去时，糯叽叽地说着这些，和性事刚过去，声音微哑的叮嘱劝告，都给他同一个感觉。

    想cao她的感觉。

    像个小狐狸在勾着他。

    他勉强压制住尿给她的冲动，抖开新买的衣服往她身上套。

    这举动太突然，苏茉被迫抬手抬脚，穿上一件料子还不错的碎花连衣裙。

    “等等，等等——我没有安全裤！”她挣扎着掩住裙摆，可还是被他占了点便宜。

    青年摸过她细腻的腿根，哄她：“没事，不会在外面待太久。”

    说着，又拆了其他袋子盒子，弄出一大堆首饰来给她戴。

    苏茉认出上面奢侈品的标志，眉梢一抬，“你干嘛买这么多贵东西？”

    今天，那个狗眼看人低的阮思年给她上了一课。

    他平时要是多给苏茉添置点奢侈品，也不至于让阮思年绑得毫无顾忌。

    “能保护你，这钱花得就值。”他还在一件一件往她身上戴。

    这人好夸张，耳环，项链，手镯，还有脚链，跟不要钱似的往她身上撒。

    “好崩溃，不用戴这么多的，全身首饰不宜超过两件，你把我扮成暴发户了。”苏茉推他。

    他刚给她拴上脚链，抬着她的小脚吻了吻她脚背，“留着以后戴，我猜你自己也不爱买这些。”

    他拎着一个大牌包在手里，牵起她的手，“走，带你去兜兜风。”

    “我跟你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苏茉有些不满，“你就是想出门炫富！”

    林廷晞揽过她的腰，同她边走边说：“你可误会我了，谁炫富顶着一张破相的脸？”

    “那去干什么？吃宵夜吗？”苏茉抬眸望向他，黑眸纯粹澄澈。

    林廷晞松口气，看来他的那堆废话，她是听进去了，暂且没有留下多少心里阴影。

    苏茉被他领到一辆中二的蓝车前，微微惊讶：“布加迪？你租的？”

    “对。”林廷晞给她打开副驾驶的门，硬生生把她塞了进去。

    又回来驾驶位坐好，系上了安全带，“我得用这个撑下排面。”

    苏茉：“？”

    路上，他跟她简单说了下那几人的处置方法。

    “主谋阮思年，我已经罚过了，不用管她。”眼看就要揭过。

    “怎么罚的？”苏茉追问，她挺怕他下手太重，最后把自己给送进橘子里了。

    林廷晞顿了顿，“也没怎么罚，就是……把她身上的高定都抢走了。”

    苏茉这才松了口气，忽而有是一惊，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裙子首饰，“不会是这些吧？”

    惹得林廷晞轻笑，“这些是我新买的，不会让你用别人剩下的。”

    “强盗可是要被判刑的。”苏茉提醒他。

    “我把抢的衣服丢她车里了，没带走。”他应。

    苏茉点头，她还没想到，林廷晞抢姑娘的衣服，不是只抢外衣，是bra都带走，身上一丁点布料都不留。

    “阮思年了结了，就剩控制你的那几人。他们我用阮思年的迈巴赫跟他们换了你跟电子设备，把手机里的坏东西销毁了。”他道。

    苏茉沉默了。

    然后他又说：“车子里有阮思年的贵重物品，导航也是寻着主人去的，他们和阮思年会和之后，对她做了不好的事情，用GoPro录了下来，我拿到了视频，这是判他们十三年的证据。”

    苏茉听懂了，分开来讲，林廷晞似乎每场报复都适可而止，手段并不狠辣。

    可当这些小报复连成闭环，效果却如此歹毒。

    十三年，聚众yin乱，强jian，迷jian……难怪他当初要拿走她的衣服，难怪当初他肯换车给他们。

    苏茉心情复杂，迟疑道：“那现在？”

    “那几个流氓已经被我威胁了，我说打他们一顿就不把窃取的视频交给警察局，待会儿你在车里乖乖待着，我拉他们出来，揍给你看。”林廷晞翘了翘嘴角，“你放心，我把你藏得很好，所有人都不知道你身份。”

    他忍不住轻笑，“一群傻逼，等我揍完他们，再送他们去蹲水……咳，蹲大牢。”

    明明是向着她的决定，可苏茉总觉得很难受，她咬住唇瓣，垂下了眼帘，“林廷晞，打人是犯法的，我不希望你出事，他们伏法就行了，你何必给自己惹上不确定的麻烦？”

    林廷晞将车拐进城中村，熄了火，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我不会轻易惹麻烦，但我也不怕惹麻烦，茉茉，在这等我，好好看着窗外。”

    苏茉抱住他的手臂，“林廷晞，真的送去警局就好了！万一你打人被拍到……你听我说，你以后还有保研还有就业！不能沾上污点！”

    青年充耳不闻，低头咬了咬她的脖子，“我让他们给你下跪。”

    说完推开她，砰地关上车门，给车子上了锁。

    车内的小姑娘拍打着车窗，又打不开车门，只能不停唤着他名字，可青年走得决绝，头也不回。

    他一个人，怎么打得过那五六个成年男子？

    人家万一被逼急了，算计他，表面应下，实际等他赴约就把他反杀了，那……苏茉突然反应过来这显眼的布加迪是什么作用。

    她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林廷晞好心机，紧接着升起的第二个念头则是，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把报复与反杀进行得这么周密丝滑？短短的时间之内，身体上应付了那么多，脑子里又筛选了那么多……反应着实太快了。

    灯光昏黄，人只模糊成漆黑人影，可青年颀长高大，她一眼就认出来是他。

    拳打脚踢，招招狠辣，那些个勾拳砸在人脸上，她搁这么远都似乎听得见那些沉闷声响，与接连的惨叫声。

    她从前从不知他还会打架。

    他一直表现得很冷肃，一副冷脸，生人勿近，跟谁都不熟的孤僻模样。

    苏茉不傻，她感觉出林廷晞对这些人的威胁，并不止Gopro里的视频，一定还有别的什么，才让他们如此忌惮，不惜一个接一个地朝着她的方向跪下忏悔。

    她想起他今天说的——折辱男人，就是让他们跪下。

    林廷晞究竟查到了人家什么黑料？

    他知不知道挖掘得越多，他就越危险？

    青年背着光，步子稳稳地走了过来，上车时手上沾了血，腰上也洇出血迹。

    结痂的伤口又崩裂了。

    不过他好似不大在乎，勾着嘴角一副惬意模样，拿着湿纸巾擦了擦手。

    苏茉看着这样的他，一时间觉得好陌生。

    又或许，这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像个疯子。

    两人之间诡异地沉默了良久。

    她抬手抹去他脸上溅上的血滴子，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抱进了怀里。

    女孩的怀抱温暖柔软，氤氲着一丝丝茉莉的寡淡清甜，把他暴躁的嗜血因子抚平了些许。

    青年任她抱着，蹭在她软软的胸脯上，轻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怕我了呢，呵。”

    苏茉揉了揉他的头发，问他：“你小时候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她怀里的青年突然收了笑意，沉默着没有搭话，怔了几秒，才复又轻松笑道：“没有，我过得很好。”

    那笑很假，声音也古怪。

    苏茉揉着他的头发，没有说话，倒是他，一反常态的大放厥词。

    “苏茉，你要是敢趁我不在，找了别的男人，我会先杀了那狗东西，再对你先jian后杀。”

    “也不许多看别的男人，你敢变心，我回来会把你关起来，整日整日……像草母狗那样cao你，cao的你下身溃烂，zigong都挂不住。”

    “我都想好了，杀了你之后，把你漂亮的小花割下来做成……”

    啪得一声，苏茉揍了他屁股一巴掌，语气警告：“别口嗨了，你趴不趴？”

    刚刚还满口荤话的青年顿时收了气焰，乖乖趴在她怀里，乖巧地应：“哦，趴。”

    然后不说吓唬人的话了，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趴在她怀里，有力的手臂箍着她的细腰。

    周遭血腥味浓重。

    她发现，林廷晞并不喜欢把自己脆弱柔软的一面露出来，即使刚刚一不小心露出柔软的内里，也立刻会说一些穷凶极恶的话，来伪装掩盖，丝毫不肯被同情被怜悯。

    苏茉不禁想起林廷晞追女孩的手段。

    如果换个女孩，这老伙计八成要be得很惨很惨。

    他太极端，心底的伤疤藏得又深，行事狠辣偏激，如果没有一个又温柔又隐忍的人，愿意连带着他身上带刺的冰冷铠甲一道抱住他，他那种反社会的邪气只会越来越盛，最后把他，把周围的人都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