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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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因为是个儿子，所以韩翼城第一次对吴氏动了手，下了死手，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捡回一条命。 现在不过睡了一晚，可是确实是换了人。 “咕咕，咕咕咕。” 肚子传出声音，韩翼城也收回了没有焦点的目光。 无奈苦笑一下，心道： 原身韩翼城，有寻死的勇气，可是如今的她，没有。 韩翼城知道自己没有活着的勇气，同样也没有死的勇气，所以，走一步看一步，认命便好，活也是命，死也是命。 不强求 撑着身体起身，检查了下自己的残疾，才发现，其实还好了，伤的是右腿的小腿，膝盖往下没有知觉。 其他的还都能动，也就不在意了，看着门口道 “有人吗？” 脚步声由远极近的过来，门口的小孩，拘谨的进来，道 “娘，饭有点凉了，我热一下，就端过来。” 韩翼城：“嗯” 一声令下，小孩就窜了出去，速度很快，有狼追，也不过如此了。 韩翼城下床，一只脚跳着在屋门口找到了水盆，可是没水，无语了下，就又跳了回去，爬上了床。 在小孩出出进进的跑了好几趟，总算是让韩翼城安安生生的坐下吃饭了。 一碗粥，两个玉米饼，一点咸菜。 玉米饼很喇嗓子，咸菜很咸。 吃了一口，韩翼城就吃不下第二口了，看电影的看了一边原身的生活，自然知道，家里就这条件，就是这粥。 吴氏也只会给原身熬，还有那个三儿子，其他两个孩子，也是没份的。 看着手里的饼，发了一会呆，还是继续吃了，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外面小三哭个不停，韩翼城这嘴里的东西吃不下去，耳朵还受着摧残，整个人都不好了，泄气的放下筷子，道 “别让他哭了。” …… 哭还是在哭，可是明显的传来哄孩子的声音，却越来越轻了，不用出去，都知道人走远了。 韩翼城小口小口的凑活吃了半个饼子，就放下了，不饿就行了，这东西吃饱，太对不起自己了。 也是这个时候，才有时间想，以后怎么办，天天吃糠咽菜，会要了她的命的。 原身母亲是个能干的，家里地倒是不少，奶奶辈的就给她母亲留下了十五亩。她母亲自己又挣了几亩地，如今也有十八亩。 留下的几十两银子，这七八年原身看病，吃药，老二更是天天的吃药。早就不剩什么了，如今托了土地的福，也就能解决温饱而已。 老二一年的药钱，也得三十多两，地里的活，没人干，也只能请村里的人干。 可以说，十多亩地，就养了老二一个，否则一个五口之家，都是几岁的孩子，这么多地，怎么会连个细粮都吃不起？ “唉～” 韩翼城轻叹一声，又钻进了被窝。实在是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毕竟她只是一个残废啊。 手伸进枕头低下，拿出了荷包，侧身，全部都到了出来，十多两银子，还有一些铜板，这些是家里所有的存款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人不少，可是没一个人说话。 等着收拾完了，吴氏又哄着孩子睡觉，洗洗刷刷，都快子时才进屋。 “妻主，过几天就该收粮了，我几个嫂子想来帮忙，妻主您看可以吗？” 韩翼城考虑一天了，现在一听这人开口，也是想赶紧解决这事，便道 “我们合离吧。” 吴氏以为自己听差了，惊讶的回头，看着韩翼城，道 “妻主，你说什么？” 韩翼城：“我们合离吧。” 吴氏：“妻主要休了我？我做错什么了？你要休我？” 韩翼城：“家里的房子，地，我都留给你，孩子，也留下。” 吴氏皱眉，看向韩翼城，然后沉默。 吴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嫁过来七年，虽然两人同床共枕多年，孩子都生了几个，可是吴氏并不了解他的这个妻主。 就算如此，这么多年，这个人，也从来没有这样平静的和自己说过话。或者说，韩翼城几乎不开口，每次开口，也多是对他动手时的谩骂，除此之外，就不会说话了。 可是，合离，休夫，这样的话，是从来没有说过的，一次都没有。 吴氏：“妻主，我十四岁进你家门，是没有给你留下个女儿，可是我伺候你，家里家外的，也都没有偷懒，你凭什么说休就要休我？我做错什么了？就要休夫？” 韩翼城：“我没说你做错了，也不是休夫，合离，除了我们不是夫妻～妻夫以外，其他的也都不会变。” 吴氏：“我没读过书，合离，休夫，还不都是一个意思？我没做错事，你就不能休我。” 韩翼城拿出一张纸，道 “你签了这合离书，孩子归你，房产，土地，都归你，以后没人打你，也没人打孩子，也不用伺候我，不好吗？” 吴氏刚刚的硬气全部不见了，急忙离那张纸远远的，对着韩翼城跪下，哽咽的道 “妻主，我那里做错了，你说，我改，别休了我，求你了，别休了我。” 韩翼城：“你没做错，签了这个就行。” 吴氏哭着上前抱着段晨曦的腿，再也忍不住的道 “不要，我不签，妻主，我错了，我那都错了，你别休了我，求你了，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韩翼城真的受不了同龄人的一跪，拉着吴氏，想让他起身，可是吴氏就是不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妻主，你要是不痛快，你就说，我错了。我就改，可是真的不能休我啊，你休了我，我还怎么活啊？” 韩翼城：“你别闹，都说了不是休夫，这是合离书而已。” 吴氏：“什么合离书，还不都是你不要我了？妻主～我好好伺候你，我们好好过日子，你别休我，妻主，我十几岁跟了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别这样对我。别这样对我，我们还有孩子，真的不能休了我啊。” 吴氏的哭声越来越大，言辞越来越激烈。 旁边屋里的大儿子不放心的过来看。 门口听了半天，还是推开门，进来和吴氏跪在一起，吴氏抱着儿子的小身体，看向韩翼城，道 “妻主，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爹，也不能没有娘，妻主，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别休了我。” 韩翼城：“我都说了，不是休你。” 吴氏：“合离和休都一样的，妻主，我是你的夫郎啊，你不能扔下我。我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你怎么能休我？” 老大段宁也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泪，道 “娘，我要爹爹，我要爹爹，你不要休了爹爹。” “娘，不要休了爹爹，求你了。” 韩翼城头疼。看着小孩子那样，也是实在没有主意，只能冷着脸 道 “你出去，这是我和你爹的事。” 吴氏抱着孩子不撒手。眼泪早就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还是道 “妻主，孩子看着呢，我没做错事，你不能休我，妻主，求你了，别休了我。” 韩翼城：“你先让孩子出去。” ……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事也没解决。韩翼城松口，先不提这事，才总算是让吴氏把孩子送了出去。 吴氏回来以后，收了眼泪，也不上床，就是跪在地上，看着韩翼城叫了声。 “妻主，” 韩翼城：“你闹什么闹？孩子看着好看吗？房子，地，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吴氏：“妻主，我不要地，不要房，我要妻主，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意思。” 韩翼城：“我就是个废人，有我，没我，不都一样吗？” 吴氏：“这怎么能一样？我不管多累，只要想着你在家里。我出门都有底气，妻主，你是我的妻，我的天。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我知道我错了，我都改，别说休了我的话了。” 韩翼城看着手里的纸，很是心烦，随手扔了出去，就躺下了。 吴氏偷摸的捡起来就撕了，这时孩子也起来了，哭个不停，吴氏看着韩翼城开始皱眉了，就抱着孩子道 “妻主，我去大郎那屋，你早点睡。” 事情并没有结束，在吴氏出门以后，韩翼城在床上也就躺了一柱香的时间。 后来收拾了两件衣服重新写了合离书，放在了床上，拿了家里的银子就要出门。 可是最后还是把银子留下了，去厨房拿了五张饼。 这一出来，就在也没有回去过。 韩翼城换了人，吴氏和几个孩子对她而言只不过就是是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 重新关上马车门的韩翼城沉默了，当年她拿了两件衣服，五张饼，离开了原身的家，之后过了半年，她送了两千两银子回去。然后就把这几个人彻底忘了，她是韩翼城。可～不是有夫郎，有孩子的韩翼城。 再说，她们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韩翼城虽然从来没有在意过，可是她也知道那小山村，离这里，可不止千里。这几人怎么来的？ 许公子跟在后面过来，明志只能回报。便对着车门道 “小姐，许公子过来了。” 韩翼城：“请公子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