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言情小说 - 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可她终究当了他那么多年meimei,他总要弄清楚事情经过,才能确定自己的立场。

厢房内空荡荡的,所有地方都找了个遍,没有人。

豆苗儿站定在圆桌旁静默不语,后边儿的婢女“咦”了声,说:“太王妃昨晚回到房间后,真的没有出来过,她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沉默地观察屋内所有的摆置,道徵和尚走到床榻边的梨花木长柜,试探地推拉。

“吱呀”一声,这里果然有地道。

豆苗儿循动静冲过来,要进去,道徵和尚拦下她,欲自己先进去。

“我来。”贺卿之疾步上前,对两人说,“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比你们都有经验。你们跟在我身后即可。”

语罢,贺卿之略拂衣袍,躬腰钻了进去。

道徵和尚和豆苗儿依次跟上,其他人留在外边等候。

长长的阶梯后是蜿蜒隧道,两边高高的铜柱灯台上点着长明灯,将黑暗的空间照得透亮,白得诡异!静得幽深!

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贺卿之面色愈加难看,为什么会有暗房?赵静书到底想做什么?忍不住加快脚步,他好奇担忧地匆匆往前。

常年习武之人,脚程很快,道徵和尚和豆苗儿有些追赶不上。等他们追上贺卿之,他已经在逐渐宽阔的空地上愣愣站了须臾,豆苗儿蹙眉随他震惊的视线望去。

一盏盏红烛触目惊心地摆在祭祀台。

那些红烛明显燃烧过,或长或短,满身烛泪,不知为何,光看着,就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地上有个火盆,里面盛着烧烬的黑灰,墙面上贴着奇奇怪怪让人心生压抑的符篆。

而赵静书则佝偻着腰,跪伏在祭祀台后。

贺卿之傻了眼,这当然不是拜佛,他光站在这里,好像都能闻到空气中那股呼之欲出的邪恶气息。

“静书。”他轻轻唤她一声,无法接受眼前的画面。

豆苗儿此时倒有些生怯,她求助地望向道徵和尚,不知该如何是好。

道徵和尚蹙眉摇了摇头,叹着气上前。

走到赵静书旁边,他蹲身看她,蹙眉望向豆苗儿,静了一瞬,听不出情绪的轻声说:“她已经死了。”

“什么?”贺卿之猛地大步上前,伸手去拽赵静书,哪知这一触碰,原本静静跪伏的人如同无骨柳絮般蔫蔫软软瘫软在地,不过短短数日不见,她身体像缩了水般,瘦骨嶙峋,摸上去,像是只剩了一把骨头。

赵静书的脸侧对着左方,贺卿之轻轻扫去,瞳孔陡然剧烈放大,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面目全非的脸,如果不是这身衣服,他根本不相信这是他这些年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义妹赵静书。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贺卿之惊恐愕然地后退半步,讷讷如自言自语般呢喃。

豆苗儿从赵静书丑陋狰狞的尸体上挪开视线,努力镇静地问:“大师,现在怎么办?”

没有立即回应,道徵和尚不忍地望着那些残烛,想要躲开豆苗儿直直投来的眸光。

“大师,你说,我受得住!”

道徵和尚咬咬牙,闭上眼拨动念珠,启唇道:“承郡王还小,受不住太多福气,但邪术已经将他们紧紧牵连在一起,红烛既然燃尽,代表终有一日,大人身上的福气都会转移到承郡王身上,直至,直至……”剩下的话难以启齿,道徵和尚惭愧地埋下头,神情哀伤。

“你们在说什么?”贺卿之猛地惊醒,一双眼睛在他们身上轮流转换,“什么邪术?还有这关浚儿什么事?你们到底隐瞒着什么?”

“怎么都不说话?”崩溃地提高音量,贺卿之怔怔看着地上的赵静书,伸手扶住昏疼的额头。

豆苗儿没哭,她望向那些刺目的红烛,只觉得眼睛生疼。

视线缓缓移至地上那抹单薄丑陋的身影,她忽的轻笑一声。

赵静书临死之前,终于想起来要做一个好娘亲了吗?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命有什么可珍惜的?

她凉薄地轻抬下巴,眼神阴冷:“这事情不简单吗?杀了他就可以。”

他自然指的是小承郡王。

道徵和尚倏地掀起眼皮,不过短短一瞬,迅速将头埋低。

承郡王死,确实就不存在什么夺福了。

赵静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事情做得那般缜密,目的不正是为了不让他们察觉吗?神不知鬼不觉,承郡王就安全了。虽然陈老三已经离开京城,但赵静书毕竟出身泖河村,与陆宴初豆苗儿本属同根,自然是知道陆宴初本身的福运,大概一直以来,身边并不缺可夺福之人,所以她才没打过陆宴初的念头。这次也是走投无路,临死之前,最后的恶意,也是做母亲的最后一点挣扎。

豆苗儿没有再迟疑,转身笔直往外行。

贺卿之张了张嘴,回头盯着原地不动的道徵和尚,他想追上豆苗儿问个明白,却能看出此时的她格外不对劲,哪怕她表面看起来冷静,但越是死一般的沉寂,越让人心头不安。

“大师,究竟怎么回事?”

道徵和尚放下念珠,他知道无论怎么诵经,他此时的心情也无法得到平复。

“边走边说。”拾步上前,道徵大师眼神追随着匆匆往前的那道纤细身影,简短的将邪术以及目前的情况说给贺卿之听。

“杀了他,杀了……浚儿?”贺卿之顿时倒抽一口寒气,脚步趔趄了下,“不……”

他话未说完,却生生咽了回去。

百感交集地看着道徵和尚,贺卿之双眼赤红悲痛:“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浚儿既不用死,首辅和福宝也能安然无恙。”

道徵和尚缄默,眉头紧皱。

“可……浚儿他才……我……”贺卿之猛地伸出拳头砸向白墙,他看着浚儿长大,他心疼他,可对豆苗儿来说,是夫君和儿子两条性命,她怎么可能置之不理?难怪看起来柔弱的她说出“杀了他”那三个字时,会那般坚定而执着,根本没有一丝畏惧和迟疑。

道徵和尚加快脚步,追上已经站在承郡王寝房门前的豆苗儿。

门“吱呀”开了。

宁远候侯夫人惊诧地走出来,望着前后到达的三人,一时茫然,问:“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怎么会……”

豆苗儿安静地打断她:“侯夫人,静书死了,您过去看看吧!陶平,你领路,带侯夫人去瞧瞧。”

“什、什么?”面色煞白,宁远候侯夫人捂着心口,险些晕厥。

贺卿之眸色复杂地看了眼豆苗儿,上前扶住母亲,低声说:“娘,是真的,静书走了,是意外。”

“不可能,不可能……”宁远候侯夫人哽咽着摇头,眼泪扑簌扑簌直往下坠,悲痛的连路都走不稳,“我去看看,这不可能,快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