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言情小说 - 伞匠娘子的水乡生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柴也是劈好了才结成捆送过来。

每次只听见他的声音,并看不到人,阿媛心里倒很牵挂。

石寡妇也知道她的心思,便常常与她闲聊说话,阿媛倒是开怀许多。成亲在即,她也并不想人家觉得她太过心急的。

阿媛自与石寡妇学针线活,白日里便常到石寡妇房里做活儿,石寡妇一边织布,一边还能指点她,两人作伴,日子倒过得很快。

已是盛夏,气候炎热,房门和窗子都开着通风,仍旧有些闷闷的。

石寡妇停下手中的活儿,伸手擦了擦汗,歇了口气。想到最近听说的一件奇事,又与阿媛说道起来。

“听说张老三那个傻儿子终于娶媳妇了,这我可就放心了,想来张家不会再来为难你了。”

阿媛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儿,骤然听到这个消息,不能说不惊讶。

闰生从上次跟着张老三来提亲后,就没有再在她面前出现过。这种情况阿媛心下是巴不得的,可偶尔也会想想,不知道闰生过得怎么样?

“娶的是哪家姑娘啊?”阿媛问。

石寡妇嘿嘿一笑,提起旁边的蒲扇摇了起来。

“也不是哪家的姑娘,听说是镇上买来的南境女子,长得可漂亮了,花了大价钱呢。这都是上个月的事儿了,只是最近才传到咱们村里来。我听别人说啊,张老三请算命的批了一卦,说他儿子得找一个南边来的姑娘结亲,方能平安顺遂一生。南边?咱们本来也属于南边啊,再南就到海边了,再南再南就到海外的岛上了,那不就是南境了吗?什么卦象,我看张老三就是被人给诓了,我不信他儿子娶了这个姑娘,还能变聪明呀?”

石寡妇觉得张老三一大把年纪还被人用小把戏坑,真是报应。又觉得这个算命先生当真是拿去了她心头那块大石。

阿媛忆起端午节前一天在枕水镇看到张老三……原来他花一百两买来的异族美人,不是给自己,而是给儿子。

阿媛想到那个美得热烈的女子,莫然叹了口气,愿她和闰生能好好过日子,到了这样的富庶之家,又是做人家正经妻子,倒也是比做姬妾,或被卖入青楼好多了。

阿媛正想着,院门被敲响了。

“婶子,柴我放到门口了。”是颜青竹的声音。

阿媛看着肃然紧闭的大门,蓦地有些期盼。

石寡妇笑着应了他一声,却并没听到颜青竹离开的脚步。

“婶子,帮我问阿媛一声,就说妆台做好了,问她喜欢漆成什么颜色。”

石寡妇看了阿媛一眼,阿媛也正怯怯地看着她。

“莫开门,就在门板边应他一声吧。”石寡妇开恩了。

阿媛如蒙大赦,马上出了房门去,又顺道把门带上。

石寡妇仰头呵呵一笑,年轻人要说悄悄话,不愿她这个老婆子听到了。

阿媛那日提到做妆台,就是一句宽慰颜青竹的话,却不想,他真的做了,便道:“刷一层清漆就好了,莫要破费。”

门外没有马上说话,应是有些意外她的出现。

“好。”半晌,颜青竹干脆地应下,又道:“最近好吗?”

阿媛抚上门板,轻声道:“好着呢,你莫担心。你也不要没日没夜干活,要好生吃饭。”

颜青竹似是感应到什么,也抚上门板,“嗯,我记下了。”又轻声道:“邱氏这个腌臜婆子,我已有了办法惩治她,你莫伤心难过,我自是让她更为痛苦。”

阿媛忙道:“你打算怎样?可别做什么恶事,这谣言你我都不介意便好。”

颜青竹温声慰道:“放心,我有分寸。”

他虽这么说,阿媛仍旧担心了几日,直到这天她去河边洗衣服,听说了一件新鲜事。

就在前几天,里正,村长,还有一帮好事者面有怒色地一起去了邱氏家里。自然并不是什么好事,而是——邱氏家逃税了!

原来,邱氏与王山泉在南安村与邻村交界处的山坡上,开凿了一块荒地,却在前几月清丈土地的时候瞒报。

这个地方较隐蔽,南安村的村民也不常去,而邻村的村民也不管别村的事情,应该是很难被发现的,也不知是谁向村长告发了,这下可引了众怒。

邱氏与王山泉一向是村中贫户,自己几乎没有地,全靠租种度日。但村中这样的贫户不止她家一家,那些同样是贫户的人家,听说了他们这样的行径,自然感到不公,请求严惩二人。

这般闹了几日,邱氏家不仅要补交税款,还要另交罚款。

石寡妇听说这个消息时,真是比布匹卖了好价钱还要高兴百倍。

“听说那邱氏去娘家借钱也遭了白眼,村里更不会有人借给她家。她如今只能把那块秧苗刚刚长茂盛的开垦地卖了。”石寡妇一边择菜,一边对阿媛说道,嘴已笑得合不拢了,“真是恶人有恶报!”

阿媛也跟着笑笑,却不敢告诉石寡妇,这事情恐怕与颜青竹有关。

又过得几日,石寡妇的布织成一匹了,往回她都是托了邻村一个织户帮她卖,这次却打算亲自往镇上走一趟,探探行情。

阿媛想到婚期不远,该去跟阿芹说一声,也顺便看看她的近况。

到得镇上,阿媛便与石寡妇分做两路,径直去了梅吟诗社。

还是那处后门,一个小丫头替她开了门。

这小丫头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甚是水灵,阿媛觉得有些眼熟,却又觉得并不是以前在诗社就见过的。

“阿媛姐,怎么是你?!”小丫头似也有些激动。

阿媛听她说话的声音,才猛然想起什么,“喜梅?原来你是在这里做工?”阿媛见她容色身材都比以前健康了许多,好像弱枝逢甘霖,迅速抽条长大,快叫人忘了之前的模样。看来她在诗社的生活过得不错,起码比在那个贫穷的家里好得多。

焦喜梅一脸喜色,拉了阿媛进来,坐进从前阿芹与她待过的那个小厅中。

“我就是得知从前阿媛姐也在这里,才争取过来的,反正都是做丫环,那也要做个有学问的丫环。”说罢,她又问阿媛的来意。

阿媛便向她打听起阿芹来。

“阿芹?”焦喜梅回忆一下,“我记得她,一个长得挺圆润漂亮的jiejie,她已经不在这里了,大概十多天前,赎身离开了。”

事发突然,阿媛有些惊讶,也有许多疑问,可心中除了替阿芹祈祷,却不知该怎么办了。她并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阿芹,只盼有缘再见。

又与焦喜梅絮叨几句,感觉她沉稳了许多,又在这边学了不少东西,也没有受什么大委屈,只是有些想念家人。

阿媛便道:“我二十四这天成亲,你得空便来,凑凑热闹,自也能见到家里人。”

焦喜梅喜滋滋地应下。

时候不早,阿媛趁小院无人便起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