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姜雨凝

    客厅里传来的声音吵醒了正在睡觉的乐缜，她迷迷瞪瞪地起了床，挠了挠乱成鸡窝的头发，走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带着一脸水珠的乐缜就走进了客厅。

    此时客厅的液晶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采访录像，采访者是一个女人，黑色直发披散在规整的套装制服上，脸颊红润白皙，眉眼线条凌厉。

    “诶？乐缜，电视上这个人好像你啊。”坐在沙发上喝豆浆的年轻女人指了指屏幕。

    “你还看财经节目？”乐缜眯着眼睛看过去，第一眼就看到了节目台标。

    “哎！不是，你看看那个被采访的人，我换台的时候看见的。”女人见她注意点错了，连忙出言打断施法。

    “是吗？我没带眼镜看不清，等一下。”乐缜回身走进了卧室。从床头柜上拿起眼镜。怔了好一会儿，她才认命似地戴上了眼镜。

    回到客厅，女人已经暂停了节目。被采访者那种秀丽的小脸被放大，位于屏幕中央。

    “你看看是不是很像？”

    女人似乎有些兴奋，这种兴奋叫乐缜难以理解。

    “为什么这么兴奋？你很喜欢她吗？”

    乐缜一边端详屏幕一边发出自己的疑问。

    屏幕上的人，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对狭长上挑的凤眼，眸色清亮，鼻梁挺直。薄薄的嘴唇微微打开，露出一小截洁白的门齿。确实和乐缜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部分。只是气质相差太大，所以即便做出相同的打扮，也绝不会叫人认错。

    大概这就是阶级的力量吧，就算是一模一样的面容，气质也是天差地别。

    “嗯，是有点像。”

    乐缜瞟了一眼，就不再看那张脸，心中默数了三秒假装思考后作出评价。

    “你们不会是姐妹吧？你是体验生活的富二代吗？或者是流落在外的富家千金？”

    “苟富贵，勿相忘啊，姐妹！”

    沙发上的女人异想天开，满怀期待的脸庞仿佛已经被富二代闺蜜提携成了人生赢家。

    “焦楚，你是疯了吗？做白日梦也得有个限度。你见过哪个富二代连房租都要借？”

    乐缜的表情不太好看，这叫焦楚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联想到乐缜平日里就有些阴晴不定的性格，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不说了，我饿了，早饭还有吗？我要吃早饭了。”乐缜生怕焦楚又冒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发言，于是出言打断了她的思考。

    “嗯……嗯？桌上还有两个包子、一杯豆浆。留给你的。”

    “好。”

    转身走向餐桌的时候，乐缜回头又看了一眼屏幕上动起来的女人。节目画面的滚动条上，标注着她的名字：

    姜雨凝。

    姜雨凝。

    ……

    乐缜默默咀嚼了一遍又一遍这个名字，最终没有说什么。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焦楚身边一起看电视，而是在餐桌前发愣。乐缜咬着包子机械地咀嚼着，眼神却空洞的落向了不知道何处的虚空。

    “你没事吧？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啊？没有哦。”

    “我说你有你就有。”焦楚扶着门框穿鞋，乐缜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叫停了，“行了，你不用跟我嘴硬。我要去上班了，你加油吧。”

    “这个月还要还我300块钱的房租哦。”

    “哦，我不会忘记的。放心吧。”

    “你最好是。”焦楚的声音明亮干净，就和任何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清澈，就连讥诮都显得富有活力。但实际上，如果和乐缜一同出行，没人会觉得这个比乐缜矮一个头的小个子女人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乐缜沉默地吃着包子，目送着焦楚离开。她偶尔，不，她总是会有种自己的人生要完蛋了的感觉。尽管她绝对不允许自己不还钱，当然焦楚也不会允许的，她们都是刚毕业的穷鬼，区别只是焦楚在逃出家门之前爆了一波金币，而乐缜没有。

    “唉。”

    摇了摇头，乐缜从兜里掏出手机，开始浏览今天的招聘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