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坦白
戈蒂努力回忆着最后一次见自己的书包是什么时候。 昨晚？还是今早？ 噢一定是今早！一定是那时候，他潜入自己的房间，利用上药的借口，偷偷地盗走她的书包！ 再想起他一整天的欲言又止，戈蒂瘫软在床上。好歹还是乖乖的洗了个澡，满脸绝望地到厨房准备在就死前给自己冲一杯热可可，结果前脚刚踏进厨房便被吓得缩了回去。 上帝！这里是发生过世界大战吗？！ 她看着满地狼藉的厨房目瞪口呆。 来不及多管，八点一到，她准时敲响了主卧的房门。 俾斯曼先生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本的书，包着浅绿色的书皮，另一本包着浅黄色的也安静的躺在书桌中央。 这下她彻底心死。 “坐这来。”俾斯曼先生拍拍身边的椅子，手部缓缓扣击着桌面，双方的表情都不轻松。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 海因里希一整夜都没有睡好。先是梦到戈蒂跌进深渊里，自己却被禁锢在另一个空间始终无法上前，而后一个巨大的书包出现在眼前，不停的从肚子里掏出可怕的东西。 这让他不得不一大早暂时摈弃掉一些素质，在未经同意将她的书包拿走并翻了个底朝天。 十几分钟后，海因里希心情复杂地瘫坐在客厅沙发上。 要不怎么说他的小鬼聪明，这书皮包的可真是漂亮，她还十分贴心的在封面做了标题，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以为只是普通的课外书。 他不得不开始思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他一直以来对她的管教方式造成的影响吗？ 是青春期的猎奇心理？ 还是因为对生活不满意，才去寻求这些东西当作宣泄口？ 为什么她会接触到这种读物？ 很显然，除非不要命，否则这些东西不可能会出现在正规书店里。将书皮剥开看，书的封面残缺老旧，里头还有各种人的涂鸦笔迹，像废品站才会出现的东西。他几乎立即联想到那个鱼龙混杂的旧街区。是的，只有那种地方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根本没有听他的话，在那天晚上受完教训后仍照去不误。 想起他们那天在车里闹不愉快时她大声顶嘴， “是我威胁他的，我上次漏了本书在那，只是去拿回来，全程逗留了不到十五分钟！” 头痛—— 因而又回归到很久之前的某一晚发出的疑问——那种街区，充斥着暴力、贫穷、情色，混乱不堪，完全处于城市的另一端，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是谁告诉她？是谁带坏她？ 最最重要的是，这些可怕的游戏她在现实生活是否已经实践过？ 你要知道，虽然他的小鬼比较调皮，偶尔固执，经常顶嘴，骂人犀利，间歇性荒唐，但是是个好孩子。 事情越变越可怕，因为如果将地点联系起来，那证明她老早就已经在看这种东西，再可怕一些，有人在背后刻意引导她，用包装漂亮的文字一步步地迷惑她，要她心甘情愿的成为书里任凭宰割的妓女。最可怕是她的身份处于弱势，更容易让他们无所顾忌。 尤其是他们闹矛盾的这段时间最为危险。 毫无头绪，他开始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为此将排骨剁的粉碎，鸡rou煎的发黑，西红柿切的乱溅，原本要熬的汤烧的锅底发黑，厨房在他的手下几乎要沦为废墟。 到底是谁？！是那个追车的家伙？不，他连她的名字都不清楚，还是那只是在他面前演戏？ 平时拿枪的手此刻连菜刀都拿不起来，一只手撑在料理台上，身体也变得无力—— 真可怕，少校先生也会有腿软的一天。 他丢下菜刀匆忙上楼，这下再也管不了什么分寸，只要一想到其他男人虐打她的画面，一想到她跪在别人身下任由宰割的样子，他就崩溃的想杀人。为此将熟睡的她翻过身，掀高衣摆，拉下睡裤—— 雪白一片，嫩的跟豆腐一样。 好，很好，他狠狠松口气，一点印子都没有，这起码可以证明，她没有遭受过严重的虐打。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 他恨不得马上将她叫起来问个清楚。但最终只是为她上好药后回到了楼下。 他告诫自己绝不能当一名质问者，绝不能让他们的关系陷入更坏的局面，却无意瞥见一个画着红色爱心的信封，刚刚稍微才冷静一些的心情再次崩至顶点—— 他把信捡起来，几乎是无法控制地将它暴力撕开，在抽出信纸的短短半秒，他几乎将所有可怕的画面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直到熟悉的字迹在眼前铺满。 开头的第一句，“亲爱的俾斯曼先生”便让紧皱的眉头瞬间松开。 ———听着，有件事情我要通知你，虽然也许你已经猜到，但这是正式通知！从现在起，我要追求你！请你做好准备！亲爱的海因里希·冯·俾斯曼先生！ 上边覆盖一个大叉叉。 ———其实…有件事我已经放在心上很多年……亲爱的海因里希……我喜欢你……我指的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也许你会被吓一跳！请一定不要先拒绝我好吗……我不要求什么、但请允许我有追求你的机会…… 上边又是一个大叉叉。 ——有件事……是这样……我、我喜欢你俾斯曼先生……可不可以……我不管！！不答应我立刻爬上楼顶跳下来摔成残废！我真的会说到做到！！ 看得出来，这次的叉叉更用力！ 剩最后一句。 ———请问可以跟你上床吗海因里希？ 后边跟着一个小勾勾。 还有什么比虚惊一场更幸福的事？他陷入沙发中，满脸疲惫，仿佛刚刚经历完五十公里拉练。又开始庆幸她对自己的感情，这让事情的真相变得安全许多，毕竟戈蒂个对待感情十分认真的女孩。 过后一股酸涩涌上来，她语气中的小心翼翼令他无法不心疼。学校里的人欺负她，朋友也背叛她，如果连他都推开她，岂不是要真的把她推进深渊。 时间回到夜晚八点的别墅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