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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艳刃迎风而起,似风雨欲来,满庭落花吹尽。粉色的蔷薇瓣儿拂了满身,千树万树间人间春/色尽在这一刀之中。天似已暗了下来。那井中万水俱流都似化作昆仑细雪,扬扬的落在了积花之上。覆艳生寒。而漫天飞雪中白衣交缠而生,随风繾婘落下。白雪落在了那长长的睫羽上,吴裙轻轻眨了眨眼,便有冰雪滴入了眼中。这已是人间难得的殊色。“阿裙可还喜欢?”身后僧人轻声问。吴裙点了点头。任由他拉着手去接那落下的细雪。盈盈的雪花儿慢慢融化在温热的掌心里。吴裙刚要收回手来,便被那僧人按住了手腕。她不解的微微抬头,眼中懵懂惑人。冰雪似都已化作秋水。无花摇了摇头,在那目光下微微低头。轻轻吻在了那细嫩的掌心里。林间恍若春雪初化,一片灼然之色。第15章娇纵阴暗的地牢里:长孙红死死的咬住唇。手中却不自觉地抓住地上的干草。她面上红的烫人,短短几天内竟似变成骷髅一般瘦了下去。若是熟悉长孙红的必要大吃一惊。送药的弟子眼神有些恐惧,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颤着手将碗放在了门口。长孙红靠在墙边喘着粗气问:“几日了?”她的嗓子也嘶哑的不像话。年轻弟子小心的看了她一眼:“约莫五日。”那药是新熬的,现在还冒着热气。长孙红扯了扯嘴角,慢慢爬到了门口。她看了那药一会儿,表情有些挣扎,最终还是抵不过春瘾袭上的痛苦。端起那热汤一饮而尽。药顺着喉咙留入腹中,长孙红脸更红了,身子剧烈的抽搐着。弟子目不斜视的从缝隙里收回药碗。端着托盘离开了地牢。石观音正坐在镜前描眉。那铜镜中映着美人风情楚楚动人。“夫人。”女弟子在屏风外唤了声。“如何了?”石观音看了眼镜中,慢慢放下黛粉来。屏风外弟子当然知道她问的是谁,低声道:“今日是第五日,瞧着倒比昨日好些,神志也清醒了。”石观音点了点头:“看来倒是有些成效。”“再观察几日吧。”女弟子应了声,慢慢退了出去。“我儿可放心了?”房间阴影里慢慢走出一个人来。一身白衣,皎若天月。正是无花。无花看了石观音一眼,淡淡道:“我素来关心母亲身体,如今既已得知母亲无碍,自然放心了。”他这话说的一本正经。石观音嗤笑一声:“我原本以为你是最像我的,如今看来你却是更像你父亲些。”她话中意有所指,显然已将他比作了天枫十四郎,而吴裙便是当年的石观音。无花眼神暗了暗,却笑道:“我自然是像母亲的,喜欢的东西要牢牢抓在手里。”“碍路的石子自然也要清扫干净。”石观音不觉想起那张勾魂摄魄的脸,微微勾了勾唇角:“那样的美人可是很难守住呢。”无花轻笑不语。天已暗了下去。莆田市井中灯火通明。而不远处山上的少林寺里却清寂肃然。无相讲完晚课后,便准备回斋房。自那日继任礼出事后,他的地位便十分尴尬了。原本的方丈之位也耽搁了下来,可他却似不为所动。躲在房梁上的楚留香眯了眯眼,慢慢跟在了后面。楚留香已经死了,死人当然能做许多事情。因为所有人都不会防备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无相的斋房也在竹林中,与天峰大师只隔了一间。他在那第二个斋房门前站了半天,最后回了自己的厢房里。这第二间房里曾经的主人是谁?楚留香瞬间想到了一个名字:无花。无相已回了自己的斋房,楚留香眯了眯眼,跳进了墙内。那是一个很素净高雅的房间。净瓶中的花儿已经枯了。却似乎还能闻见那淡淡的兰香味儿。旁边的木鱼整齐的在桌上摆放着。楚留香扫了一眼房间,目光却突然顿住了。只因枕头下露出的一条云纱。那实在不像僧袍的样子,因为太艳,也太美。他曾在一位绝世美人的衣裙上看过,而如今那美人却已失踪了。楚留香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床边伸手抽出那条云纱来。正待细看却听得外面一阵细微的琐声。楚留香面色一变,藏在了书架后。门被慢慢推开了。来人是谁?竟是刚才去而复返的无相!无相环视了房内一眼,最终将目光定向了书架。楚留香屏住了呼吸。无相手中拿着一本旧志,他对着书架一本本翻着。似在找什么。突然,他的手顿住了,脸上露出一丝奇妙的笑意来。楚留香已经定住了,他此刻就是一个木像,木像又怎会动呢。无相在书架底端轻轻按了按。便见那原本严合的木板微微裂开一道缝隙来。里面竟藏着一本书!楚留香微微睁大了双眼。无相却像是早已知道一般,小心地取出了那本书。那本旧志被随意放在一旁。楚留香只看到了天峰二字,便也知道了。少林藏经阁中藏书众多,其中便有记录历代少林方丈生平事的,所有外界不知道的,都能在藏经阁中找到出处来。无相双手不停的翻着,眉头也越皱越紧。终于,他的手顿住了。丁酉年·辛亥月·癸亥日。无相轻声念着,突然大笑:“果然如此!”“天峰啊天峰,枉你……”他的话突然顿住了。血自胸口喷涌而出。那是一把刀,一把很精美的武/士/刀。此刻那刀便插在无相的胸口。那高瘦僧人睁大眼睛慢慢倒在了地上。‘好快的速度!’楚留香陡然一惊。那刀的主人已经来了,那是一个很难形容的人。因为你甚至不知道它是男是女,高矮胖瘦。那人浑身都被黑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看着像一团阴影。他已走到了地上扔掉的两本书旁边。楚留香指尖顿了顿,终于出手了。他似乎并不应该那么早暴露。可直觉又告诉他这书中所藏之事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