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言情小说 - 我要做首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47

分卷阅读847

    有你的爪牙,都只能招风惹雨,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这时候你还牵连皇上,还敢牵连唐毅和徐阶,你是看咱们家活得太舒服了,你怎么不拿把刀,挨个把我们都杀了干净!”

发作之后,严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老脸紫青骇人。

严世藩并不服气,他梗着脖子争辩道:“干嘛不牵连唐毅和徐阶,他们坏了咱们多少好事?平时两个东西温良恭俭让,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是暗地之中做了多少恶心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徐阶家里头几十万亩的田地,都是这二十年弄来的。唐毅就更了不得了,交通行的生意遍及大江南北,每年捞的油水不比老西儿差。还有,咱们的嘉靖皇帝,躲在西苑,一意玄修,这江山还不是靠着我给他撑着。说我贪墨,我拿的只是该拿的!真正贪得无厌的是他们朱家的人,那么多藩王,哪一个不是几十万亩的田产,肥的流油,却还要朝廷的俸禄供养,少一点就哭哭闹闹。内忧外患,哪一样是我们惹来的?好就好,不好,撕破脸皮,大家都玩完,我倒要看看,他们谁敢跟老子玩命,老子奉陪到底!”

第635章绝望

严嵩茫然地抬起头,上下打量着严世藩,锐利的目光好像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一个透,把五脏六腑,还有里面的灵魂都看翻出来!

严世藩不明白老父的意思,只是梗着脖子,不肯认输。

许久,严嵩一声长叹,无力地摇摇头,似哭似笑,显得怪异到了极点。

严嵩是晚发迹的典型,要是说的好听一点,就叫大器晚成,他是弘治十八年的进士,入选庶吉士,刚刚迈入官场,就进入了正德朝,宦官专权,争斗惨烈,天子怠惰荒唐,弘治中兴的局面荡然无存。严嵩面对着复杂的朝局选择了退让,他回乡读书,整整十年,之后有频频蹉跎,一直到了六十几岁,才被招到京城,进入礼部。

说来好笑,严嵩被嘉靖启用,竟然是因为他淡泊名利,广受清流推崇。

年过花甲的严嵩浪费了大半辈子,他再也不愿意放弃到手的荣华富贵,他变得没有底限,拉帮结派,党同伐异,倾轧攻讦,一方面用心伺候嘉靖,一方面独揽大权,陷害恩公夏言,和之前的严嵩,恍若两个人。

熟悉了严嵩的发迹,也就知道严世藩的性格由来了,作为严嵩的独子,又是三十几岁才生下的儿子。

严世藩幼年的时候,备受呵护,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格,不过当时严嵩没有什么权力,他的性子也就被压下来。

后来严嵩发迹,昼夜伺候在嘉靖身旁,严世藩没有了约束,越发猖狂,骨子里的狂妄自大,像是野草,疯狂生长。

或许是独子的出身,加上老父权倾朝野,严世藩的境遇竟然和嘉靖有几分相似,故此他能猜透嘉靖的心思,文采了得,写出来的青词能让翰林汗颜,再加上他精通阴谋诡计,陷害夏言,一役成名。

严嵩把儿子当成左右手,随着严嵩年纪越来越大,精力越来越差,大多数的权力都交到了严世藩的手里。

世人有大小宰相的说法,严世藩,没有经过科举考试,没有经过层层历练,却成为了大明朝事实上的首辅。

少掌大权,人生的大不幸!

严世藩最大的弱点也就暴露出来,他没有受过挫折,没有尝过失败,所以他狂妄自负,嗜权如命,不知道进退,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走到了今天,严世藩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是他回不了头,必须一条路跑到黑,撞到了南墙也不回头。

可是在严嵩的眼睛里,儿子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魔鬼。

夏言是怎么死的,不就是四个字吗,强君胁众!严世藩倒好,他直接威胁嘉靖,拿着皇帝的圣誉,保自己的脑袋。

哪怕你赢了一次又如何,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没有圣眷加持,四周都是虎视眈眈的眼睛,他们不会放过一点错误,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哪怕是口水,也能把你淹死了。

敢和皇上斗,皇上就是天子,就是天!

口含天宪,乾纲独断,人能逆天吗?

严嵩被儿子的疯狂吓到了,他觉得任由严世藩闹下去,最后的结果恐怕连严家人都会受他的牵连,一个都活不下去。

自己八十多了,老妻也死了,无所谓,可还有那么多第二卷。,严家四世同堂,几十号人口,兴旺了二十年,决不能毁在严世藩的手里!

“逆子,你给我跪下!”

严世藩还不服气,直挺挺着身体,仿佛没有听见,严嵩挣扎着起身,就要给他一巴掌。万寀急忙拉住了严嵩,对严世藩挤眉弄眼。

“小阁老,别气阁老了,赶快跪下吧。”

严世藩万般无奈,跪在了地上。

“爹,您老有什么话,只管说吧!”

严嵩摇摇头,长叹一声,“严世藩,官场上人常说三思,知道吗?要思危思退思变,看到了危险,躲开了,就是思危,躲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就叫思退,退下来,就能好好想清楚,反思自己的错误,把错改过来,再等待机会,就叫思变!”

严嵩喘了口气,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这话也不是光给严世藩说的,你们也多想想,陛下讨厌我们了,该如何做啊?民间有句话,叫办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这时候做的越多,错的越多,牵连的越广,死的就越快。”

严世藩当然不服气,可是万寀他们却仿佛听到了至理名言,一个个频频点头,心说姜是老的辣,还是干爹看得明白。

“您老快给儿子们指一条明路吧!”

“唉,你们啊,这些年的确是做的过了些,陛下心里有数,可是徐阶那些人,陛下心里也有数,他们伺候不好陛下的。老夫二十多年,终究有些不同,要是不主动退下来,谁也赶不走,老夫卖徐阶一个人情,他会感恩戴德的,严世藩!”

严嵩一挑寿眉,说道:“拿出你平时写青词的小本事,好好写一封请帖,就说为父要和老亲家好好聊聊,让他多照应着你们!”

“爹!”

严世藩失声大叫,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咱们落到了今天的地步,还不都是拜徐阶所赐,去找他帮忙,还不如直接找根绳吊死算了!”

“你!”严嵩老脸铁青,当中被儿子忤逆,他是又气又恼,和严世藩对视了半晌,严世藩就是不低头。

“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严世藩斩钉截铁道:“冻死迎风战,让我向徐阶低头,做不到!”

“你行啊!”

严嵩又险些被气晕,好不容易喘上了气,严嵩似乎认了,又道:“既然如此,你就去给唐顺之写一封请帖!”

“什么?”

严世藩激动地站了起来,要说徐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