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言情小说 - 庶庶得正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86

分卷阅读586

    要去西北待半年?就算是皇帝也没这么不讲理的吧。

孟渊一时间有些咬牙切齿。

可他知道,这不是讲理的时候,这是比拳头大小的时候,而刘筠的拳头绝对比他大。

他深吸了口气,沉声奏道:“陛下有旨,微臣自当遵从。只勇毅郡主不能全礼,他日只怕遭人诟病,更有损皇家体面,微臣恳请陛下降旨,着郡主回郡主府居住。”

并没有要求先洞房,反而提出让傅珺住回郡主府,以免看婆母的脸色。

孟渊的话,让刘筠的心莫名地一软。

如果真将孟渊强行押至西北,那个小姑娘在国公府里的日子,只怕就更不好过了。

温国公府本就是一团糟。温国公孟铸才能平庸、优柔寡断,在请封世子的问题上一直举棋不定,直接导致了国公府内宅的混乱。

他与平南侯还不同,平南侯之所以迟迟不立世子,是因为他是个功利之人,凡事若无最大化的利益,他绝不会轻动。与之相比,温国公既无那份忍耐,亦无那种洞明,连个后宅都压服不住。

正因为府中太乱,故前头景帝便从未将温国公当回事儿,彼时尚是英王的刘筠有一个这样的妻族,景帝是绝对乐见其成的,而孟渊身为外室子,在府里的生活自是可想而知。

看着刘筠瞬间沉敛下来的脸色,孟渊心中微定。

他的话纵有提醒刘筠之意,却也有一部分是真实的想法。

一来国公府太不成体统,孟渊绝不会让傅珺在嫡母面前立规矩;二来,傅珺才只盈盈十五,而孟渊已经二十多了,若是迟些圆房,女子一方也少受些罪。

当然,这些皆是无奈之余的想法罢了。

刘筠静默了一会,沉声问道:“你当朕听不明白你的话么?”

孟渊立刻朗声道:“皇上圣明。”

清朗的语声、挺立的身姿,坦荡中含着几分桀骜,却并不显得失礼。

☆、第586章(50月票加更)

看着孟渊身上的吉服,刘筠忽然觉得有些刺目,而他原本软了一些的心,亦在这一刻复又坚硬。

他确实不愿让那个小女孩在国公府受罪,亦不愿她为人诟病,但是,孟渊也不能就这般轻易放过。他既敢背地里与太后联手,就该料到今/日/的局面。

刘筠的脸色变得冷硬,语声如冰:“记,忠王余孽尚在,五军营班军急训,着提督孟渊驻军三日亲自督导,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秉笔太监下笔如飞,在诏纸上记下皇上金口玉言,盖上玉玺。

孟渊此刻的感觉已经无法以言语表述。

刘筠居然真不给他洞房了!

孟渊简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有这么当皇帝的么?臣子大婚居然不让人家洞房,还美其名曰班军,还说什么忠王余孽,真是好大的借口。

孟渊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刘筠见状长眉立刻一挑。

“怎么,孟将军想要抗旨?”他语气极冷。

“微臣不敢。臣领旨。”孟渊立刻说道,停了一刻,又有些不死心:“陛下,微臣可否回家取些换洗衣物……”

“孟将军,”刘筠打断了他,语气微讽,“朕说的是即刻启程,孟将军的换洗衣物,朕已叫人备好了。”

说到这里刘筠挥了挥手,吩咐道:“邓成海,这三日就由你照管孟将军一应衣食住行,赵统领,朕命你带五十龙禁卫保护将军安危。”

孟渊满嘴发苦。

刘筠这是从里到外把他看管起来了,就算他想要半路上偷偷折回府见一见傅珺亦是不能。

此时,赵戍疆与大监邓成海皆上前领了旨,二人行经孟渊身侧时,赵戍疆还同情地看了一眼孟渊。

洞房花烛夜啊,就这么没了,还要扎在臭烘烘的兵营里熬三天,虽然往常他看这孟三并不顺眼。但现在倒觉得他也怪可怜的。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孟渊身为臣子,此刻除了尊旨别无他法。

好在只是三天而已。跨出殿门的时候他这般安慰自己。

本朝风俗。新婚后的头、三、五、七日皆可回门,不过一般的人家皆是三朝回门,孟渊算了下时间,在五军营待满三天,他回府的时候应是婚后第四天。回门还是来得及的。

望着孟渊等人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的夜幕中,刘筠眉峰聚拢,视线中含着些微茫然。

他也说不清自己缘何如此。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以为他已然忘却,可是,当那一天真正来临时,他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郁结。

强令新婚的孟渊驻军三日,这举动可以理解为对冒犯天威之人的惩戒,亦可能只是他单纯地想要出口气,这其中的界限。他自己亦是模糊的。

也或者是两者兼有罢。

刘筠的眉峰蹙得越发紧,只觉得这殿外的夜色沉重如山,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孟渊大婚当夜被皇帝一首口谕宣进宫中,此事在温国府掀起了极大的波澜。

婚宴草草结束,温国公孟铸与夫人裴氏并长房、二房夫妇,齐聚在老封君裴老夫人的瑞锦堂中,等候宫里的进一步消息。幽暗的烛火下,每个人皆有些心神不宁。

此刻已是夜色深沉,孟铸见裴老夫人面有倦色。便温声道:“母亲累了便先去歇着吧,儿子守在这里便是。”

裴老夫人摇了摇头,满头白发映在烛光下,越发显得苍老。她拨弄着手里的佛珠。神态平静:“我还没那么经不起事。”说着她又看了看满眼惶急的裴氏,暗里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阖起双眼闭目养神。

房间里一片安静,这样的安静,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裴氏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心里慌得越发厉害,她忍不住轻声问道:“去了这么久还没消息,会不会是三郎犯了什么大事儿?”

她说的几乎是房中一半人的想法。

裴老夫人睁开眼睛,淡淡地瞥了一眼裴氏,语声平静:“阿渊那孩子虽性子冷了些,却是个知分寸的,再者说,若真出了大事,我们还能这么安生地坐在这里?”

裴氏闻言点了点头,又有些不确定地道:“老太太说得虽在理儿,只媳妇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有个万一,老太太也知道,那孩子性子是有些左,万一他惹了什么事儿……”

她的话没往下说,一旁的二太太吴氏便接口道:“孙媳妇也觉得母亲言之有理,说不得三爷便是犯了事儿,要不圣上也不会在这么个日子口儿叫人进宫,这也太……”

“住口!”孟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