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言情小说 - 折锦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最后成为一具看不出形状的残尸。

这样的死法,让所有心存死志之人,包括秦素在内,望而却步。

没有人敢于尝试自杀。

只要稍稍露出一点不对,活生生的人便会立刻变成试练的工具,那被千刀万剐而死之人的惨嚎,那中了剧毒之人的翻滚与哀叫,隐堂是从来不会浪费的,总会叫了受训的暗桩们前去观摩。

这也是隐堂的重要课目之一。

所以,至秦素离开隐堂之时,存活下来的那三十来号暗桩,皆有着无比强悍的神经,更对所学诸技印象深刻,不敢有一丝遗忘。

此际想来,若非如此,秦素重生一回,恐怕仍旧会一事无成。

第079章暂借刀

沉郁的心绪盈满胸口,秦素觉得呼吸有些不畅,起身将窗扇推开了一些。

寒风争先恐后地挤进房中,秦素瞬间被吹了个透心凉。

便在此时,门帘“啪嗒”一响,旋即便响起了锦绣轻快的脚步声。

“女郎,蜡领回来了。”她语声欣然,不乏邀功与讨好。

“你这又是去了哪里?如何这样久才回来?莫不是亲手去融蜡了不成?”秦素转首半嗔半喜地道,语气倒没多少严厉,还有些许笑谑之意。

锦绣觑了一眼秦素的脸色,方赔笑道:“女郎恕罪,姑太太在东华居说话,我等了一会才领到了兑牌。”

秦素“唔”了一声,随意地点了点头,便探手将窗扇合上了一多半儿,复又继续去看案上的书卷。

锦绣眼珠转了转,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道:“女郎,我听东华居的阿秋说,府中要办族学了呢,女郎可知此事?”

秦素早将耳朵竖得高高的,面上却仍是一派闲淡的神情,翻了一页书,漫声道:“嗯,太祖母说过此事的,说是要开办族学。”语罢又转首盯了锦绣一眼,语声微冷,“此事你听过便罢,可再不要往外说,不然我告诉太祖母去。”

秦素语气中的威胁之意,锦绣根本就没注意到,她整张脸都写着“我知道的比你多”,此时更是将声音又压低了两分,低声道:“女郎说的是前几日/的旧事了。我今日听说的却是,萧家族学关停了,何郡相家里可能要办一所新族学,姑太太便是来说这件事的,说是我们府要与何郡相家一同办学。”

秦素翻动书页的手,略略一停。

何家要办族学?

就算她前世再糊涂,关于族学一事却是记得极清楚的。何家根本就没办过族学,秦世芳更从未提及此事。

一阵寒风拂面而来,秦素握了握冰冷的手指,将书页翻过了一篇。

纸张上浸满了冷风,寒意缭绕,若有实质,沿着那粗糙的纹路缠上她的指尖。

她蓦地记起,在那个寒雨如烟的薄暮,在连云田庄简陋的草堂中,她的指尖摩挲着的,亦是微温而粗糙的书卷。

秦素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她确然改变了一些事,而在改变的最初她也料到了,这改变会带来另一些事。

非她所知,却是,顺势而生。

三卷珍本已为程家所得,左思旷断了一条捷径,又树起了一个劲敌,于是便转寻别路,再图登顶之法。

与何家合办族学,清流向学的名声是何家的,登高升官的好处是左家的,至于秦家,便是出钱又出力的那个了,或许,还能得一些薄薄的微名。

秦世芳,实乃举世第一的贤妇。

秦素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锦绣,面上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复又嘉许地一笑:“还是你知道得多。”

略带了一丝羡慕的语气,含在似有若无的情绪中,足够令锦绣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样消息灵通的使女,确应好生留下才是。

“女郎过奖了,我也就是喜欢到处跑一跑,听些闲话而已。”锦微微垂首,颊边酒窝微现,显然,秦素的夸奖令她颇为欢喜。

“罢了,将蜡搁好了,你也快些去歇一歇。跑了这一趟,辛苦了。”秦素柔声说道。

锦绣躬身退了出去,眉间皆是欣然,全不知在她的身后,秦素的面色已于瞬间阴沉如寒冰。

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没料到,这牵一发之后的后续,会来得这样快。

那三卷珍本转换了主人,于是,秦世芳便在这大年下之时,不辞辛劳地跑来做说客。

吴老夫人对秦世芳言听计从,林氏也正可惜着萧家族学关停,何家之势比萧家更强,太夫人也未必不会动心。毕竟,秦世芳的提议无论从哪个方面去看,皆是于秦家有好处的。

秦素凝视着眼前被冷风吹动的布帘,千百个念头在心中飞转,秦家、何家、左家、萧家……

便在这走马灯般的思绪中,一张婉约的脸,蓦地跃入脑海。

秦素翻书的手陡地一停。

“阿栗进来。”她搁下书,起身打起帘幕向外唤了一声,旋即回到案边坐下,飞快地将前后诸事盘算了一遍,确认有无遗漏之处。

“女郎。”阿栗很快应声出现在门外,向秦素躬身行礼。

秦素招手唤她来到身前,避开众人耳目悄悄吩咐了她几句话,阿栗一面听一面点头。

“……便是如此,可记下了?”吩咐完后,秦素又问道。

阿栗点头道:“记下了,不会忘的。”

秦素拉住她的手握了握:“全凭你了,快去快回。”

望着秦素神情郑重的表情,阿栗心中陡然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便像是千斤重担加身,那沉沉的分量,既叫人害怕,却又叫人勇气倍增。

“女郎放心。”她压低了声音说道,神情与秦素一般郑重。

秦素不再多言,只向她笑了笑,便放她离开了。

两刻钟后,西华居的正房西次间里,便传来了“呛啷”的一声脆响。

“夫人小心。”阿柳轻声惊呼,忙不迭上前,扶住了钟氏冰冷的手。

钟氏就着她的手坐缓缓回榻中,眉间怒意一闪,复又淡去。

“叫人来扫干净了,莫要留下残渣,割伤了人便不好了。”她柔柔语道,温秀的眉目恬淡如画,是最慈心的女主人模样。

两个素衣小鬟轻手轻脚入得房中,将一地碎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