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言情小说 - 折锦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74

分卷阅读374

    呀。”

那几个小鬟听了这话,便都一齐来撕她的嘴,纷纷笑道:“就你嘴厉害,你怎么不去倒来排揎我们几个,好大的胆子”

众人闹成了一团,少女清脆的笑声自窗缝中透出,落在空寂的院子里,很快便消散了去。

秦素在角门边停住脚步,叹了口气。

人在年少时,总不识愁滋味,这样简单明快的青葱岁月,她倒也有些怀念。

大雪兀自挥洒,四野寂静,当秦素终于步出土地庙外的那片小树林时,眼前已是莽莽雪原,周遭不见一点人际。

她与李玄度约定的地点,便在这小树林外。

此时的秦素早已换了一身男装,却是士子的打扮,玄色广袖长衫,外头罩了件松烟墨的大氅,并未戴帷帽,而是将大氅上的兜帽戴上了,远远看去,恰是一副士子赏雪的风雅作派。

她一面沿着小树林的边缘走,一面四下观望,没多久便现,在一株高大的松树下,现出了一个人影。

李玄度

秦素小心地往前走了两步,眨了眨眼。

那个人影,怎么看着像是蹲在地上的样子

秦素微讶地张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那个妖孽一样的李高僧,怎么可能蹲在地下

秦素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飘扬的大雪让她的视野变得模糊,而越是想要看清,她便越觉得雪片密集,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此时,那个身影动了动,转看向了秦素的方向,只看那转的动作优雅洒然,与秦素记忆中的某人却是极为吻合的。

秦素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还真是李玄度那厮

这人怎么蹲在地上

他这又是犯的什么毛病

那个瞬间,秦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她的记忆中,这位妖孽一样的李高僧,从来都是一身博袖玄衫,墨披肩,摆足了美郎君的谱。他今天这是在干嘛又要出了哪门子的幺蛾子

“阿素来了。”蹲在地上的那个人启唇笑道,撩开了头上的兜帽。

哎哟喂,这风拨清弦似的妖孽声线,不是李玄度又是哪个还有这张盛世美颜,不是那个李高僧又会是谁

秦素惊得下巴险些落地。

她也顾不得什么了,只张着嘴看着李玄度,一只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让她说什么才好

就这厮两手揣在袖子里,那么高挑个人,就这么缩成一团蹲在树下,若是不看脸,那分明就是个种地的老农。

“你做什么呢”秦素好容易才问出了声,一面便走到了李玄度的面前。

直到这时她才觉,李玄度的蹲下的姿势有点古怪,而从他袖子里,居然传来了一阵很明显的属于鸟类的“吱喳”声。

秦素立时停住了脚步,站在了原地。

“你袖子里是什么”她一脸警惕地问道。

依这厮爱耍弄人的性子,秦素有理由相信,他袖子里没什么好东西。

李玄度的两手仍旧揣在袖中,用一种别扭的姿势转身看向秦素,润泽的唇弯出了迷人的弧度,语声如弦:“我手里抓着一只鸟。”



秦素莫名有些尴尬,抬头望了望天。

今天的雪好大好白哦。

“怎么了”见她神情怪异,李玄度追问了一句,旋即便慢慢地站了起来,起身时颇为小心,应当是关照着袖子里的那个小动物。

秦素瞥了他一眼,未曾说话。

自从上一回面会何鹰,与那位何侍卫有了一段高深悠远的对话之后,关于“鸟”这个字,每每提及,她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方才等你之时,这小家伙从树上掉了下来,幸得被我接住了。”李玄度说道,温柔的语声,似是能化去人的耳朵。

他一面说话一面便走了过来,将手自袖子里拿了出来,送到了秦素眼前,难得有几分孩子气地道:“你瞧,便是这小家伙。”

秦素垂眸看去,却见他的手掌虚虚团着,掌中是一只雏鸟,也不知是燕子还是喜鹊。

看着那小东西毛茸茸的一团,嘴巴倒有一个身子大,“喳喳喳”地叫个不停,秦素也不知是不是被李玄度给感染了,竟也有几分好奇起来。

她从没见过这样小的飞禽,当年在连云田庄时,她自矜着秦氏女的身份,从不与庄上的孩童们玩耍,倒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第375章梁前燕

“这小东西,倒是颇可人。”见那只小幼禽满身毛茸茸地,秦素终于忍不住说道,复又拿手指轻轻在小家伙的头上戳了戳。

这一下可不得了,那小东西一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喳喳喳”地叫得越发地响,听声音很是愤怒。

“哟,这是生气了,小东西脾气倒大。”秦素大感有趣,一时间也起了玩心,便又拿手轻轻地去戳它,引得小家伙又是一阵大叫。

李玄度含笑低眸,看着眼前的少女,眸中光影微漾,宛若水波。

“罢了,莫要再戳了。”见秦素又戳了过来,李玄度便往旁让了让,语声温和地道:“如今它还太弱小,经不得这些,需得小心养些时候,待长大了才行。”

秦素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也收了手,复又奇道:“怎么?你竟是要自己养它不成?”

话问出口,她已然自己转了过来。

她真是煳涂了。一个从出生起便被大巫断为厄运加身之人,于大山深处长到十六岁,虽然是皇亲贵胄,却生活得如山野樵夫。李玄度幼时的玩伴,只怕也是很有限的,不外乎这些飞禽走兽而已,所以他才会对这些这么熟悉。

李玄度此时已经将手又拢回了袖中,神态安然,语声温朗:“也只能如此了。它已然不得回去原处,因它的身上沾了生人之气,母鸟不会再要它。”略停了停,复又淡淡一笑:“所幸它命不该绝,许是天意罢……”

略有些怅然的语气,也不知是在感慨雏鸟的命运,还是其他。

那一刻,他深邃的眸子重又是灰寂一片,仿若隐着一世的苍凉,一如秦素在月夜孤松下见到他时的模样。

她转首看了他一眼。

不知何故,她忽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