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言情小说 - 嬿婉及良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之间的争权夺利,这样的前提之下,她不得不小心。

好在,探查的结果并不坏。

药房里没有多出来的东西,只是少了些药材罢了。

桑白皮,柴胡,泽漆,以及另外集中零散的药材。

需要这些的人,大概是生了肺病。

锦书擦擦额上生出的汗,暗自舒一口气,又觉得有些心惊。

亏得她发现有人来了,探查一遍,否则,若是从她这里出去的药材里多了什么东西,那真是多少张嘴也说不清。

锦书没跟司药说这事,也怕是别人情非得已,只是悄悄的问安和,有没有人生了肺病,偷偷过来拿药的。

毕竟是翻窗进药房的,她猜想着,多半是内侍,而非宫人。

安和被她问的一愣,连忙解释说,绝不会是他这类底层内侍做的。

锦书好说话,也有善心,求一求便能办成的事情,不必冒风险,避开巡逻的侍卫自己去偷,要是被发现了,保管是死路一条。

孰轻孰重,大家都拎得清,没人会拿自己的小命冒险。

至于稍微高些的内侍,大可以名正言顺的开药,不必这样畏畏缩缩。

锦书仔细听了,暗暗在心里叹口气,叫安和不说同别人提起,便回了药房。

窃药的这个人很谨慎,也很仔细,若非那日顺手将抽屉带上了,锦书怕是也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能够躲过侍卫过来窃药而不被发现,既说明他很聪敏,也说明病的人并不是他自己。

只取了该用的药,却没有多拿,还是有善心,不想给锦书添麻烦的。

只能通过这样的办法得到药材,他应该……很无助。

这之后小半月,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锦书查看来人取的药材,心里有几分底,自己按方子配了药,包好留在了药房。

几日之后,那药包被人取走了。

原先的位置上,却放了一把木梳。

大概是自己做的,很粗糙,伸手去触碰,觉得有些磨人。

锦书取起那把木梳,见到了压在底下的纸条。

字写的并不漂亮,歪歪扭扭的,却很认真。

谢谢你。

正文7|设计

锦书收起那把梳子,放到了自己的梳妆盒里。

虽然不值钱,做工粗糙,却也是别人的心意,她不会随意糟践。

在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她便会将药包好,放在药房里,对方很默契的来取,也会时不时的留下一点东西。

有时是一只果子,有时是几颗糖,零零散散的,并不珍贵,却很用心。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再也没有来过。

锦书不知道他是谁,也无意去探查,虽然知道他万一被捉住,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揪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一个辛苦生活的可怜人,她终究做不到无视。

好在,安和悄悄的告诉她,并不曾听说有人被巡夜的侍卫抓到。

锦书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既觉得松一口气,又觉得莫名担忧。

往好处想,可能是病人已经痊愈,不需要用药。

往坏处想,可能……病人到了另一个世界,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锦书在心里想了想宫中底层人的住处,以及对方来拿的汤药,心里有点沉。

多半……是后者吧。

这日清晨,锦书去司药那里交付上月的药材进出单据,核对无误之后,便打算返回药房。

药房昨日进了一批海金沙,她还不曾归档整理,又怕耽搁的久了,误了药性,自然急着回去。

等到了药房外,她先去看了晾晒在外边忍冬藤,触碰之后,觉得还是有些潮,便先回屋了。

进去扫了一眼,锦书就察觉到靠墙的空置抽屉被拉开一点,似乎是有意提示什么,过去将它全数拉开,才看见里面的那盒胭脂。

只是寻常宫人们用的那种,并不是什么好的成色,宫廷制式的琉璃盒上有一枝桃花灼灼,里面是胭脂色的莹润膏体。

锦书自己也分到过一盒,只是习惯不着妆,所以少用。

倒是那些出身平平的宫人,对这盒胭脂很是珍爱。

她将胭脂的盖子合上,便看见底下压着的字条,这些时日过去,他的字似乎写的更好了些。

我不会再来了,还有……谢谢你。

莫名的,锦书叹了口气。

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七夕。

锦书入宫时,尚且是三月初,这会儿却是到了七月,委实称得上是日月匆匆。

七夕是独属于有情人的缱绻,于别人而言或许是触手可及的浪漫,似锦书这般深宫中的女子,却是远在天边的孤星。

许是体谅这些寻常女子的心绪,每到这日,宫中便会分发红绸结成的精致缎花,算是与民同乐一回,虽然无甚大用,却也是个慰藉。

大多数宫人对此皆是暗暗欢喜,锦书自己倒是淡淡的。

一朵缎花,便是再美,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终究只是虚幻,有什么意思呢。

一群宫人兴冲冲的去领了,难得的活泼起来,低声说笑着返回住处时,锦书才往分发缎花的女官那儿去。

那女官相貌平平,笑容却温柔,递给她一朵之后,道:“你生的这样好看,等到出宫,肯定会遇见自己的有情郎。”

锦书笑着谢她:“借你吉言。”

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微醺,昏暗中更见映衬出两侧路径上的澄红宫灯,一眼望过去,有种喜气的暖。

锦书手中捏着那朵缎花,默不作声的往住处去,却听身后有人唤她,回身去看,原是司药。

“做什么呢,看你无精打采的,”笑着同她打招呼,司药道:“我人都过来了,你却浑然不知。”

锦书入宫之后,每每承蒙司药关照,想的又非大逆不道之事,倒也不曾瞒她:“入宫小半年,有些想家了。”

“刚刚入宫的时候,我也想,”司药长长的叹口气,语气中有些难言的哀意:“可是,在宫里呆了一年又一年之后,我却连家人的面容……都记不清了。”

锦书被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