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言情小说 - 庶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99

    一时失手,用错了劲儿,这位官大哥别急,赵某这就替您把骨头正回来。”

跟着又是一声脆响,那衙差疼得眼睛一翻,倒了下去。

赵晋摊开手,一脸无辜,“关大人,您们衙门伙食是不是不大行?需不需赵某捐些钱粮,周济周济?”

关炳琛脸色难看的不行,“还愣着?还不给本官把这逆贼赵晋绑了?胆敢拒捕,即刻用刑!”

——

夜里电闪雷鸣,风大,将窗子刮得巨响。

柔儿被惊醒,辨认着声音,像是楼下后堂的那扇窗。许是没关严,给风刮开了,窗格拍在墙上,一声一声令人惊心。

她举着烛台缓步朝下走。

楼梯狭窄,底下一片黑暗,她走得很仔细,她的腿那年跳戏楼时伤过,一到阴天下雨还隐隐作痛,以至于后来她走路跑跳都不敢用力太过。

终于摸到楼下,刚把烛台放下,就见一个黑影杵在后堂门口。

两人打个照面,对方没想到会是她,一时怔住,没来得及逃走。

“顺子哥。”

柔儿先开了口。

她回来住了半个来月,林顺一直避免跟她同处一室,不是躲在厨上帮忙烧火打水,就是跑到外头争抢买货卸货的活儿。

她知道林顺肯定心里不自在,她也不太自在。

这家店,是林家和陈家一并开的,她哥是大老板,林顺就是二老板,没道理因为她要回来,就挤兑得人天天躲在角落里头。

林顺听她还唤着旧时的称呼,心里一热,“哎”了声,喊她,“阿柔。”

他其实不是个别扭人,只是上回他在后跟着她送她回家时露了行迹,她那几句疏离的话将他伤着了。而且,他也明白她为什么要划清界限。她是赵官人的女人,任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女人跟前任未婚夫往来不清呢?

柔儿抬脚朝他身后瞥了眼,“窗闭好了?”

林顺道:“嗯!晚上定是小梅没检查仔细,风忒大,把你吵醒了吧?明儿我说她!”

小梅就是在厨上帮忙烧火的小丫头,才十三四岁年纪,很是机灵。

另有个王魁,是雇来跑堂的伙计。除了这二人外,店里其余人手都是陈林两家的自己人。

“也不是,我惦记安安,一晚上总要醒几回的。顺子哥你住后院儿?那边不是都堆成仓库了吗?住的可惯啊?”

因她回来,林顺不好再住楼上,大家房间挨着,两个没血缘的孤男寡女并窗比邻,总不像话。所以他索性搬到后头去,跟王魁和小梅与那一大堆米粮等物挤着,他倒也没觉得多辛苦,原就是穷苦人,他家老院还是泥巴做的呢。

“没事儿,挺好的。”林顺挠挠头,站在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柔儿心道,以后长此住下去,总不能一直这么不尴不尬,她愿意率先放下心结,大大方方与他相处,否则不止他们俩别扭,大伙儿也都跟着受累。于是便道,“顺子哥,半夜醒了,你饿不饿?我想去后厨煮点小馄饨吃呢,要不要带上你那份儿?”

林顺怔了怔,旋即推开了门儿,“我不饿,后头那灶估摸已熄了火了,我去替你瞧瞧,点好火儿你再来。”

柔儿笑道:“没事儿,我跟您一块儿,我先和点面,把馅儿剁了。”

林顺不再言语,跟她一前一后到了厨上。

他蹲下去烧柴火,柔儿找到一块儿盖着的腌rou,细细磨成末,又切了一把葱丝,混着拌了一小碗馅儿。

她说:“这回我跟安安回来,麻烦大伙儿不少,其实挺过意不去的,往后,我想多在店子里帮帮忙,我会做点心,也能做点小菜,只要两位哥哥信得过,我相信,也能替店里赚点钱。我私心想着,自个儿得有个安身立命的能耐,不然怎么养大安安,顺子哥,你说是不是?”

林顺听她说话,面上被火苗映得忽明忽灭,听她又道:“我带着安安从那边出来了,以后一门心思,只想怎么把她拉扯大,旁的心思,一概不想了。顺子哥,你知不知道,人有了孩子,心境真跟以前不一样。生怕行差踏错一点儿,给孩子瞧去,让她也跟着走了歪路。”

她说完,笑了笑,“瞧我,絮絮叨叨的烦人,顺子哥,您别在意,您也是孩子舅舅,没把您当外人我才敢说这么多呢。”

她这话什么意思,林顺听懂了。

她怕跟他不清不楚,闹出闲话来,没脸跟孩子交代。且她往后只想怎么赚钱带孩子,不想感情上的事,也不愿他再因她蹉跎光阴,他们是不可能了。

林顺唇边绽开一抹苦笑,将柴火填进灶堂,道:“阿柔长大了,顺子哥支持你。”

第53章

离开浙州后,柔儿就在自家馆子里住了下来。

这雨一下就是数日,天气不好,来饭馆吃饭的人也少了许多。楼下冷冷清清,只有零星几伙儿打尖的行客。

陈林两家人都闲的坐在里侧的桌畔,陈婆逗弄着安安,林氏怀里抱着壮壮,——壮壮是陈兴和林氏的儿子的乳名。因出生时太瘦弱,给取了这么个名字,盼着他越长越壮实。

几人都围在桌前,瞧柔儿一笔一划的写字。她瞧家里账上一团乱,就买了个草纸册子重新誊抄账目,遇着不确定的数额,就拿来问问陈兴。

她哥哥字识得少,可记性真不赖,一笔一笔数目记得门儿清。柔儿誊了半日,就把新帐做好了,几人围在旁边看,林氏稀罕地道:“阿柔,你会写字儿啦?”

柔儿不敢厚颜说会,笑道:“学写了几个字儿,勉强能认出一二三四来。”

林氏张大了嘴,“哎哟,咱们家不是要出个女秀才了吧?将来你大侄儿开蒙,可不有现成的先生了?”

柔儿臊的脸红,直摆手道:“不行,嫂子您别拿我取笑。”

陈兴也凑上来,道:“以后阿柔就是咱们家账房先生了,有这么一本帐,好像咱们这馆子才真算有了样儿。”

柔儿被捧得晕乎乎的,瞧着册子上自己不算周正的字有些赧然。过去在月牙胡同小院,赵晋教她写她的名字,写有她那个“柔”字的诗,她拿笔姿势不对,写的也不好看,赵晋嘲笑她,讥得她抬不起头,然后才握着她的手慢慢的带着她写。

两人距离太近,她稍稍侧过头,就能蹭到他的嘴唇。

他教字也不全是要过当先生的瘾,每每写到一半儿就行进不下去。书案晃晃悠悠,砚台都撞到地上去了。

她记得狼毫蘸饱了墨在肌肤上游走是什么滋味。

记得玉质的笔杆旋在身上,有多凉的温度。

记得那张金丝楠木的几案,色泽光润,她被推到上面,脸颊沾了宣纸上的墨痕。

还记得侧过头,看见东边那扇小窗没关紧。记得翠色纱窗外,那棵高直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