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言情小说 - 侯爷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事?”

秦簌簌缓缓眨眼:“你不知道?我以为这么大的战报,全晟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我摇了摇头。

自从决心不再与谢阆有任何联系之后,我再也没刻意打听过边疆的任何事情。我想,要彻底断了念想,便要将眼睛闭起、耳朵封起,看不见他的人、听不得他的消息,这样或许才能将他从我记忆里抹掉。

“我也是听我阿爹说的。谢老侯爷战死沙场之后,侯爷连白事都来不及cao办,就披上战甲顶上了征西大将军之位,领兵继续攻打西狄。”

“你也知道咱们晟朝的兵士虽训练有素,可到底是比不得那些蛮子一身莽勇,靖远侯爷当时可是顶着丧父之痛、领着三万残兵硬是在半年之内强收了前朝失落的岷西七城。”

“就在这最后一座焦合城中,西狄的蛮子阴了一招请君入瓮,将侯爷和五千晟朝兵士围在城中整整一月。听说当时形势险恶得很,那焦合城固守天险,后方援军被拦,出城唯一的山道又被蛮子扎营死守,城中被困的兵士几近弹尽粮绝,饿得连树皮都被扒光了。”

“后来,听说是侯爷想法子烧了城,一路将火引到了蛮子的军营里去,又领着一百死士藏在火里足足一个时辰,赌上了性命这才终于冲出重围、得了一条生路……”

我两只手放在腿上,袖底的指甲掐着手心。

秦簌簌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耳朵,我却再听不进去。凤沽河上的野鸭子还悠然游曳,我的眼前却仿佛出现了狼烟万里、烽火连天。

荒垒几年经战后,故山终日望书回。归途休问从前事,独唱劳歌醉数杯。

我难以想象谢阆是以怎样的勇气踏进那火海,也不能知道他在夜深梦回之时会不会想起浸满了鲜血的沙场。

星象告诉我他能凯旋,却没告诉我这仗胜得多难。

*

半晌,我垂了眼,双手拧上轮椅两边的轮子。

“行了,进去喝茶吧,水边怪冷的。”

说着,我转动了轮椅,就要朝着水榭里头去。

却正当我刚将轮椅掉了个头之时,耳边传来“咔”的一声。

我只感觉身下的轮椅猛地一滑。

下一瞬间,一股猛烈的下坠之力传来。

我坠下了水。

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断了腿之后倒霉事真是一档接一档地来,荒唐层出不穷,膝盖上死过人、脸砸上别人的下半截、从轮椅翻下地……如今连落水都来了……我就要看看到底还能霉出什么花样?

我的侧脸被水砸得生疼,冰凉的河水须臾便涌入了我失措的五官。

沉重的双腿像是被水鬼缠住,将我一寸寸往下撕扯,水中扬起的裙袂遮了我的眼,似乎想将我整个人缚住。我来不及害怕,就要坠入深渊。

此时,眼前出现一道墨玉般的身影。

耳朵听不见声音,眼睛却清晰地看见了秦徵俊朗的容貌。他凝着眉朝我游来,接着,我感觉到后腰被托住。

下一瞬,我出了水面。

冰凉的风擦过我的皮肤,我大口大口地咳嗽。秦徵紧紧托着我的腰身,将我扣在他的怀中。求生的欲望让我整个人将秦徵缠住,就像是缠住了树干的藤蔓;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连残废的双腿都借着浮力挂上了他的腰,差点没给他踩进水里。

虽然姿势难看又龌龊,可生死都顾不上的时刻,谁还管什么男女大防。

我用力眨着眼,只觉得浸了河水之后刺痛得很,眼前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影子,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和秦簌簌着急忙慌的大叫。

我努力分辨着眼前的景象,胡乱从秦徴的脖子上分出一只手来,伸向岸边求助。

我只感觉到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手用力将我从水中扯了上来。那手紧攥着我的手腕,狠狠地将我一拽,几乎用上了要将我手腕扯断的气力。

我被活生生地剥离了秦徵,落进一个干燥的宽广胸膛。

我甩了甩头,好不容易睁了眼。

那张不知在梦里心里出现过多少回的面容在眼前逐渐清晰起来。微微上挑的眉凤眼深邃,如琼楼朗月,如缥缈远山。

——就是含了深重的愠意。

“……谢阆?”

惊讶都来不及,我哪里还能有什么别的反应。

耳边却偏偏听清了秦簌簌的下一句大喊。

“弟妹!你没事吧?”

原来真的还能霉出新花样。

18.伤人秦簌簌和湿了吧唧正狗甩水的秦徴……

“弟妹?”

谢阆愠怒的嗓音进了我的耳朵。在我空白的脑海里越过千山万水、跨过大浪淘沙,终于才让我听懂了这两个字。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谢阆抱在怀里。

他左手托着我的后背,右手捞着我的腿弯。

冰凉的河水从我身上淌下,浸湿了他的袍子。我吃力地拨开脸上散乱的发,从嘴里扯出一条水草,手指缝里还挂着野鸭子毛。

简直不能更狼狈。

还没等我折腾完,秦簌簌已冲上前来。

“是……靖远侯爷吗?”她犹犹豫豫地开口,生怕自己认错了人。

谢阆冷冷看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目光就转向了河里。

跟着他的眼神,我瞧见秦徴正抓着我的轮椅奋力上岸。

看看人家,落水了还不忘施救我的轮椅;再看看谢阆,除了瞪人什么都不会。

“簌簌,你赶紧去帮下阿徵,”我忍着咳嗽道,“河水可凉了。”

我忽然觉得背上的手紧了紧。

我转向谢阆:“侯爷,我轮椅救上来了,你将我放下吧。”说着我在他怀里动了动,身体转向轮椅的方向。

可谢阆不仅没松手,反而将我抱得更紧。

我诧异地回头看他。

“……侯爷?”我试探开口,又重复了一遍我的诉求,“麻烦侯爷放手,将我放上轮椅去吧。”

他看我,眼眸中含了漩涡激流,似是要将人吸进去。

“若我不放呢?”

我愣住。

秦簌簌和湿了吧唧正狗甩水的秦徴也愣住。

“……侯爷你别开玩笑。”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谢阆没接话。他向来行动多于言语。

他凉飕飕的眼神在秦徴和秦簌簌两人的身上掠过,接着毫无征兆地抱着湿透的我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