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耽美小说 - 帝昊的平民生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没有言语,是位很安静地伤者,反倒是陪伴在旁的少年,难以忍受。

虞苏没法解释自己的感受,他低垂头,安静搀扶姒昊躺卧,他甚至没发觉自己哭了,眼泪不知不觉间流下。姒昊挨靠上枕头,仰望虞苏的脸庞,他安抚:“没事了。”

壶见他们这样,啧啧称奇,挨受疼痛的,反倒要去安慰旁观者。这年头的小年轻啊,真是不好理解,对于终日沉迷于草药研究的壶而言,他也没兴趣去了解。

姒昊躺卧好,虞苏把被子拉到他脖子下盖好,见他脸上都是细汗,虞苏又去拿巾布帮他擦汗。虞苏旁若无人照顾姒昊,壶在一旁收拾药物,偶尔也会抬眼看下虞苏,心里想这少年照顾起人来,真是细致。

“他这样算好了,刚来那会,跟具死尸差不了多少,浑身血水,肩膀的骨头被铜镞击碎,挑出那些碎骨头才真是……”壶本意大概是要安抚虞苏,不想他挨了姒昊一个眼神,于是壶看到虞苏低身捡地上脏布条的动作停滞了,他双膝瘫软,竟是给跪在了地上。

虞苏脸色煞白,他手扶住矮榻,呼吸声沉重,他缓缓站起身,用过的布条被他卷起,单手捏住,他哑声问:“后来呢?”壶说的这些,他并不知晓,因为姒昊没提过,牧正也不曾说过。

“后来昏迷了两天,他这条命,捡回来可不容易。”壶收起药罐,起身走人。他觉得自己多嘴,也不知道怎么得就把这些说了出来。

壶走后,虞苏立即拿着脏布条,出房间,到井边清洗。他洗得很慢,低着头,在木盆里反复洗涤。别人看他,也只看到一个长发披肩的背影,看着挺忧伤。洗涤过的布条,被虞苏绑在树枝上晾晒,由风吹得扬动。

返回小屋,虞苏在火塘边煮药汤,他没去看姒昊,他心里实在太难过。他想起姒昊腹部的伤痕,那必然也是一处致命伤,也险些夺走他的性命吧。除去难受之外,虞苏心里还有一股强烈的情感在燃起,那是愤怒,这份情感对虞苏而言,很陌生,他很少会去对什么人或物有这般的反映。

陶釜中的药汤沸腾,虞苏将柴火弄小,壶叮嘱过他,需得将药汁收一收。小屋中弥漫着药味,它的味道苦涩极了,犹如虞苏此时的心。待药煎好,虞苏将它提起,滤去药渣,倒进碗里,差不多有一碗,虞苏不用去尝它味道,也知道极苦。

捧着药汤,虞苏走到榻旁,姒昊果然一直清醒着,他睁着眼睛,他在看自己。虞苏坐在榻沿,看着姒昊关切的目光,他将碗往一旁搁放,他突然低身去搂抱姒昊,他小心翼翼抱住,将头枕姒昊肩上。姒昊又怎会不知道他心情,他摸着虞苏的背,安抚着他。把虞苏留在身边,是出于自私的念头,想来他的生活中,根本没有过这样的血腥和可怕。

虞苏的脸庞,碰触着姒昊的脸颊,微微摩挲着,他温热的唇,触及姒昊的下巴,他像个难过的孩子般,趴在姒昊身上寻求慰藉。姒昊放在虞苏背上的手,往下移动,揽住虞苏的腰身,他清瘦,有着细腰,姒昊能一把揽住,此时两人贴在一起的脸庞,轻轻互蹭,虞苏感受到贴在他唇角的温热气息和细致的触感,那是姒昊的唇。

两人的唇悄悄地贴在一起,虞苏的唇温润,姒昊的唇略微干涩,他们无声无息地亲吻。傍晚的小木屋,房门紧闭,屋中两人浅尝辄止的一个吻,自然得像投在窗口的霞光一般。

挂在屋外树枝上的布条,不知不觉被风甩干,晚霞照耀下的角山,一支浩荡的队伍正在接近营地,那是归来的营兵队伍,领头的是任铭。

营中的闲散人员齐齐聚集在营地大门,他们迎接队伍,也围观被营兵抬回的一具尸体。尸体有着灰白的须发,身上插着两根残箭。

待任铭闯进小木屋,虞苏正在点燃油灯,姒昊安静如常地躺在榻上。虞苏将油灯搁上,退到一旁,他有些怕任铭,他的小小举动,也被姒昊看在眼中。任铭走到榻旁,瞥了虞苏一眼,自顾和姒昊说:“弓手已抓到,你要不要确认下?”

任铭自然不怀疑,剿杀的就是晋夷的神弓手,但还是想让姒昊确认下,他这人做事细致,丝毫不像个武夫。

“好。”姒昊应声,用右臂支起身子,虞苏正打算过去搀扶,任铭已经一把将姒昊搀住。他力气大,扶着姒昊下榻,一点也不吃力。

姒昊勉强能行走,虽然下地走动能累得他汗湿衣衫,还是冷汗。虞苏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他本该是怕任铭的,但是此时他也顾不上惧怕他,心中无所畏惧。

弓手的尸体,就摆放在木屋外,营兵举着火把,照亮他灰白的脸庞。这是一张冷厉的脸,哪怕已经没有生命,仍让人感到不舒适。姒昊低头端详他的须发,眉眼,左肩传来一阵刺痛,姒昊握住拳头,忆起林地里的追杀。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死这人手里,还记得他轻嗤的模样,冷嘲的话语,死亡带走了他的自负和狂傲,留予他胸口一滩脏污、冰冷的血。此时姒昊心里没有多少快意,虽然险些夺走他性命的人,已经死了,他的威胁被一时解除。

年幼时,吉秉曾告诉姒昊,但凡两敌相遇,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当这位晋夷的神弓手,没能及时夺走他的性命,便也就意味着自身的死亡。

姒昊抬头,平静对任铭说:“是他。”

任铭只是颔首,他有点惊讶于姒昊反应平淡,他没有报仇后的畅意。在捕捉晋夷神弓手上,任铭遭遇第一波的强攻失败后,便采用姒昊的建议,施行诱捕,这也是最有效,损失最小的方法。若是按照他和牧正的商议,十有八九是焚林,山风劲大,真采用焚林,能烧掉好几座山头呢。

虞苏仔细端详弓手,他发现他箭囊里,还剩余两支箭,箭羽用翠羽制作,从未见过这样的箭羽。这位弓手是谁?他从哪来,为何他要追杀姒昊?

弓手的尸体,被士兵抬走,围观的人们散开。姒昊再次由任铭搀扶回屋,虞苏跟了过去,他协助任铭,将姒昊安置在榻上。任铭见虞苏始终安安静静,把将他请出去,免得妨碍自己和姒昊谈话的念头压下。

“两位弓手都已捕获,明日会派人将信息送往任邑,你安心养病,我这里安全,住多久都行。”任铭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跟姒昊说。

“多谢事臣的关照。”姒昊在榻上向任铭行礼。

“客气了。”任铭起身,他走前不忘去瞅眼虞苏,昏暗灯光下的他,有着温雅、沉寂的样子。

任铭离去,出屋时,不忘将门关上。营地很大,小小的木屋里,他藏着帝子。对于营地的士兵,任铭没有吐露姒昊的身份,人们以为姒昊跟猪倌一样倒霉,都遭遇了无妄之灾,一位死于晋夷弓手的箭下,一位被射伤,险些没命。

待任铭离去,虞苏拿布巾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