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耽美小说 - 平生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3

    女伴着一位鹅黄衣衫的女子走出院门。那鹅黄衣衫的女子登上肩舆,一行人向山下走去。

祁云跟在后面,心中猜测被证实了十之**。那鹅黄衣衫的女子正是乐平县主,她这样下山,应当是要去会赫安的。只是不知道赫安与她约定在何处相见。祁云远远缀在乐平县主队伍后面,一直到申城城门口,也未见到赫安踪影。

进得申城,人流骤然拥挤。乐平县主已下了肩舆,一身鹅黄衣衫在人群中若隐若现,祁云不得不跟得更近。他见乐平县主面上罩着白纱,猜想是不希望被仪宾认出。这却给祁云的跟踪造成了困难。元宵节家家户户男男女女都出门看灯,街上脸罩白纱的黄衫女子没有一百也有五十,祁云跟到街尾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跟错了对象,竟将乐平县主给跟丢了。

此时天已彻底暗下来,只剩街上花灯相照,火树银花,流光溢彩。祁云急于找回乐平县主踪影,却见人流如织,熙熙攘攘,都分辨不出面目。他抬头见到街心一处酒家二楼有酒旗招展,想到可以登高去寻,便要过去,但无奈游人太多,他又不能逆流而行,徒然惹人注意,只好被人流裹挟着,挤到了街尾一处刚开张的花灯摊位前。

那卖花灯的乃是一老翁,见有人朝自己摊子来,立即便提起身边一盏灯道:“小哥儿可喜欢这梨花灯?”

祁云本不想理会,听他说是梨花灯,却是脚步一慢。这老翁的灯骨是竹篾所制,外糊着一层画了美人赏花图的绢纸,当中立着一支点燃的蜡烛。许是江南的梨花开得早,这花灯在每根竹篾顶上上用丝线向内坠了一串梨花花瓣,隔着绢纸见花瓣飘动,又能闻到梨花清香,的确是巧思。

祁云见那梨花灯上赏花美人,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扶摇庄的谢清迟,待反应过来时,竟已将那花灯买下。祁云转身就后悔了,心想他此行是来刺杀赫安,难道要提着一盏花灯与他比划?他想要去退,却见那老翁摊位前在这片刻间便已聚起人群,都是看这花灯巧妙想要购买的。祁云不欲再浪费时间,心中暗道,稍后扔掉罢了,便仍旧是提了花灯,向街心酒楼去。

越到街心人越是多,短短路程,祁云竟走了有一刻钟。此刻他离酒楼已不足十步,这短短距离却格外难行。他心中焦躁,又怕无法追丢了人,又怕乐平县主与赫安已经见过面、开始分开行动,左突右奔间,一不小心踩在了一位青巾书生脚上。他勉强平下心来与冲撞的行人道过歉,正要继续挤向酒楼,却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响在他右手边,正在酒家门前。说话人身负武功,中气十足,故而周遭吵闹也能清楚听闻。祁云听见那人声便是头皮一炸:那是赫安!

赫安说:“可布置好了?”

一个陌生声音答道:“都布置好了。县主下山来时,我等已察觉有人跟踪。方才县主进了酒楼,我等在楼下监视,却未见到人,想是那人跟丢了。现下那人应当还在这条街上。”

赫安冷哼一声,道:“未必只是一人。我在峡州便被人跟踪过,他有同伙。”

祁云心中一震,这才知道原来程朱在峡州追踪赫安时便已被发现。

赫安道:“护好县主,看紧所有可疑之人。今夜必给我抓住贼人,要留活口。”

几人齐声道:“是。”说完,有五个留在了酒楼里,其余人向周围四散。

祁云汗毛倒竖,赶紧提起花灯低头向人群钻去。他早定下今夜杀局,却万万没想到,赫安不仅有所防备,还反过来设下陷阱要捉他。谢清迟有一点说得没错,他武功相比赫安仍有不如,既然赫安已起了提防之心,今夜事便难成了。

祁云该退,却不想退。他骨子里有一种倔强与孤勇在,令他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赫安知道他来又如何?赫安的防备不可能因为他一次退却而消失,他难道要等到十年后赫安忘掉灵山别院的遭遇再动手?他们之间迟早要有一战。

祁云可以打不过赫安,却绝不能恐惧他。

19十八·良夜

十八·良夜

既然打定心思,祁云便不再管那些分散混入长街人流里的玄机教人,只专心盯着赫安。

赫安做完那一番安排,独自上了酒楼二层。祁云正在思量如何绕过酒楼中警戒的五个护卫去到二层,忽然见其中一个护卫上了楼,再下楼时到了街心,似是问话。祁云心中不解,继续看下去。过得少时,赫安也下楼来。护卫给他指了个方向,赫安便向街上走去。护卫要跟,赫安却将他挥开,独自没入了人群里。

祁云本以为他要在酒家二楼等待结果,见他此举,大感意外,仔细一想,却又了然。赫安留下护卫,乃是为了保护乐平县主。赫安自恃武功,不怕别的,只是防着祁云对乐平县主下手,用她性命威胁,使赫安掣肘。祁云本就无意殃及无辜,自然不因此受挫。只是不知道赫安有何要事必须离开。

这是个陷阱吗?

不论如何,祁云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便只有一个选择。他悄声跟了上去。

比之乐平县主,赫安身材高大,鹤立鸡群,更便于跟踪。祁云远远缀在他身后,也无须时刻盯着,只是提着花灯,顺着人潮而行,看起来倒像个寻常看花赏灯的少年,并不引人注意。

他见赫安一路直行,似要向街尾去,那处人流不如街心密集,恐怕泄露行踪。他追踪乐平县主时已将这条路走过一遍,熟悉了地形,便在一处拐进小巷,绕到了赫安前面。到小巷尽头,祁云探头去看,果然见赫安停在街尾。赫安伸手招来路边小童,与他们交谈两句,又往外走,竟是向着城门的方向。难道赫安将乐平县主留在酒楼里,自己反而要出城?祁云心中不解,脚下却不停,一路跟到了城门。

花灯会开场已有一段时间,离散场却还早,此刻城门口除却两个守门卒子再无旁人,比起街心人声鼎沸,显得幽静。祁云心知自己脚步声在此种环境下无法隐藏,定要被赫安发现,干脆停下脚步,见赫安的确是出城了,等得一会儿,也出城跟上去。

刚出城门祁云就意识到不对。

元宵夜月圆如盘,清辉四射,城外道路上亮如持火,周遭没有山坡林影,一眼望去,开阔无人。赫安出城不过一会儿,祁云也没有听到马蹄声,没理由赫安能离开祁云视野。他心念电转,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面色猛地一变,不及转身便拔剑向后一挥,剑身上一股大力推来,祁云向前踉跄两步,才听到破空之声。

击在唐捐剑上的乃是赫安之鞭,他的鞭法竟比风声更快!

见那致命一鞭被唐捐剑防住,趁祁云站立不稳,赫安的鞭子又落了下来。祁云情急之下一个铁板桥避过鞭身,腰间却被鞭风扫了个正着,火辣辣地痛。他反手将唐捐剑向地上一刺,借力弹起,在赫安鞭子甩回之前刺他面门。赫安识破他意图,大喝一声,左手将他剑锋一握,竟是要空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