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耽美小说 - 奉天往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坐着,我先走。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山里有蛇,冷不丁就从石头缝底下窜出来咬你一口。”

他脸绿了:“胡说八道!”

“爱信不信!”

耸耸肩膀,背着手继续往上走。脚步下意识放缓了节奏,不多时,便听到他磨磨蹭蹭地站起来,鼻腔里还“哼”了一声。

我失笑。邹绳祖这人越相处越有意思。犹记得第一次见面,他体态风|流,举止典雅,活脱脱的沉稳大当家的形象。罗大公子与之相比极尽跳脱轻浮。而和邹绳祖接触久了,便能发觉他也是嬉笑怒骂的性情中人,若阿玛还在,二人必定会成为脾性趣味都极相投的忘年之交。

刚一幻想用阿玛的声音叫出“绳祖小友”──也许会称字?说来我还没问过他是否有字,冷不丁听到身后邹绳祖失声叫道:“哎哟我的妈!”

心下一紧,猛地转头,但见翩翩风雅的邹老板一脚踏空,滑下了陡峭的崖壁,好在堪堪扶住了刚刚坐着的那块大石头,正惨兮兮的往上爬。

急忙过去拉他一把,他像见到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我的手,骨头都要被他捏断了,但见他这样狼狈还是忍不住嘲讽道:“你是读书人,可不能说荤话。”

“你他妈先拉我上去!”他脸惨白惨白的,看样子心有余悸,“都差点没命了!去他娘的──啊!”

他脚下踩着一条露出地面的树根,树根上长满苔藓,皮面湿滑。邹绳祖急着上来,脚没踩实,这下子连我也被他拽了下去。

陡峭的崖壁下,平缓的空地有限,加上我没收住坠势,两人摔倒在地,相拥着滚了下去!

大大小小的石块硌得浑身散了架,繁杂而尖锐的枝杈恶狠狠地割裂了裸露的皮肤,一时间尘土飞扬!

昏头涨脑不知道磕到了多少树根石头,好像后脑勺肿了个包,终于在磕死之前撞上了一块巨大的石碑,缓住了势头。

邹绳祖也好不到哪去,脸上好几道划伤,面颊、鼻子、额头都沾上了脏兮兮的泥土,灰头土脸的,好像被石头撞懵了,喘了好久眼神才慢慢恢复清明,然后跟老子大眼瞪小眼。

我被他压在下面,差点没憋死,卯足劲儿踹了他一脚,他才反应过来。

“咳咳,你没事吧?”他问,随手抹了把脸,再拉我坐起来,“这是什么鬼地方?”

瞅了眼石碑,顿觉阴风阵阵:“别瞎说话,这可不就是鬼地方么!”

他顺着我的眼神瞅了一眼,咽了口唾沫,涩声道:“这是……墓地?”

“显然是,”我说,“不过这是哪啊,从没听说过这座山还有墓地的。”

感觉恢复得差不多,手撑地要站起来,邹绳祖忽然瞪大眼睛,提起口气,用紧细的声音小声道:“依舸,别动!你别动!”

我莫名其妙,皱着眉头用眼神问他,又听他颤声道:“蛇……蛇!”

话音刚落,食指指根儿蓦然如针尖扎了般刺痛,转瞬便麻痒肿胀起来!

我是真懵了,刚还吓唬邹绳祖说山里有蛇,转眼报应就来了。

脑筋渐渐迷糊起来,呆愣地问了邹绳祖一句:“咋办?”

“你们野外训练没学过急救吗?!”他火烧眉毛般跳脚,急道,“你快想想!”

野外急救学是学过,但是──“刚刚是什么蛇?你看清了没有?!”

“黄色的。”他斩钉截铁。

“……我是问什么品种,算了,我知道你不知道。”

指望他还不如自救。勉强打起精神对着伤口吸了两口毒血吐掉,血液腥臭黏腻,很是恶心。嘴唇发紫,脑袋一晕,有点坚持不住了。

邹绳祖见状,拉过手指打算接着吸,忽然身侧离我们五步开外的茂密树林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回头看去,眼前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到,树影摇曳片刻,一个猎人打扮的大块头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自制的弓箭。

他看着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这般久居山中的奇异装扮按理说很惹眼,见过便不可能忘记。

可能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的缘故,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个猎人走到我们身边蹲下。邹绳祖有些紧张,但是没有动。这种时候最好能有人帮一把。

虽然还想看接下来的发展,不过实在抵不过脑海强迫性的指令。

眼睛眨了眨,终是合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依童鞋要摸到最重要的线索啦~!!真特么不容易啊((摸一把辛酸泪......

☆、第五十四章

手腕处冰冷而麻痒,一条软软滑滑、如放大百倍的蚯蚓似的条状物从手腕起,顺着手臂缓缓滑行而上,留下一道恶心的粘液。

难道是变异的臭虫?

反射性胃部一拱,呕吐感反应到嗓子眼──

“啊──!!!”

左手本要把恶心的虫子扑棱到地上去,不成想一只手都没有完全抓实那条柔软滑腻的冰冷软体生物。睁眼一看,一条手腕粗细的大黄蛇正吐着殷红的信子与我对视个正着,而它的身体正被我抓在手里,提在空中!

喊完了“啊”又嚎了一句“我的姑奶奶”,随手一撇,大黄蛇啪叽一声摔在了──

“你醒了?”

邹绳祖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又伸了个懒腰。

“绳祖,你别动。”

他“啊?”了一声,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同时低头向肩部看去──

“啊──!!!!”

他这一嚎我也情不自禁跟着嚎:“啊──!!!!”

我俩瞪着眼对着嚎了半天。邹绳祖早就吓得忘记了任何反抗行为,直到那条蛇慢慢悠悠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自己从邹绳祖肩膀滑到膝盖,然后滑行到了一旁,盘起长而软的蛇身,直立起脑袋,不时再转向邹绳祖,对着我们吐信子。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邹绳祖幅度极小地像反方向挪去。

来不及骂他没义气,眼前空洞而冰冷的蛇眼意外地看上去没有恶意。

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感觉这玩意儿不好说,这就跟我看上刘国卿是一个道理。

窒息般地沉默。空气都似乎过于紧绷而颤抖着。

这时洞开的木门迎来了那位……猎人?

这个大块头弯着腰进了屋,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液体,瞥见蜷在地上的大黄蛇,遂低吼道:“出去!”

那条大黄蛇好像能听懂他的话,真的扭动着杨柳细腰出去了。

看着尾巴尖消失在屋子里,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细细打量一番收留我们的住所。

简陋的木屋,不过还算整洁。木头墙壁上钉着几枚钉子,挂着箭篓和一张巨大的弯弓──不是我们在墓地见他拿的那一柄,那一柄与之相比要小得多──另一面挂着几串不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