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耽美小说 - 教头与山猫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布网结界,抵挡住了一轮攻击。

“你怎么出来了?!”郁多明问。

“少说两句吧。”八十万轻而易举解开了孟向的法术,拖着郁多明来和我们会合。解开我们的僵直后,八十万直接开口说道:“强子带两个人去打Django,先分散后输出,那帮人不抱团根本不会打;万小福跟紧加血,郁多明回血后回正面战区,给我打辅助。”

“那,那你干啥去啊?”

八十万一脸淡定:“我去杀BOSS。”

强子带人击破Django战线后,果然好打多了。郁多明回血很快,立马就又冲回了仇恨区。八十万的打法全然不像她这个级别的玩家,招招精准有力且盯住要害,郁多明前去配合时,BOSS已经接近僵直。眼看是大好时机,八十万对着郁多明说:“你来负责KO,我级别不够,输出效率不高。”

“那你呢?”

“帮你打下蟑螂。”

郁多明放大招之际,八十万趁其不备直捣Django队营,把孟向揪出来当众虐了个透彻。

轰然间,BOSS于滔天烈焰中灰飞烟灭。

——

“哇靠,这把打得,老子一手的汗。”强子在耳机里骂道。

“咱们赢了吗?”

“废话!公告都出了!”

有人说:“走,咱们留市里的出去搓一顿庆祝一下呗!”

又敲八十万:“八十万meimei这回立了大功,也一道儿来吧,不放心就多叫点儿人,人多热闹嘛。”

“不了,我赶时间。”

我问郁多明:“走不?累了一天了,出去喝一杯吧。”

郁多明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妈的,再过几小时教头该回来了,兄弟们对不住,我先走一步啊。”

那天郁多明并未实现他驾驶X6的夙愿,他怕真把宋粲的车给撞烂了。

他是搭地铁去的机场,一路上昏昏沉沉,钓鱼数次,差点儿没睡过。

机场人来人往,暖气不够足,他扒着栏杆往里看,小脸儿冻得发白,搓手哈气的,目光却始终不敢怠慢,全因他心里已鼓足勇气做出了极大的决定,这决定让他胸膛里咚咚跳动着灼热的盼望。

直到宋粲从里头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郁多明。他瘦瘦的,杵在那儿,哈欠连天,眼底泛青。宋粲一料想这人铁定又没吃好饭,又没睡好觉,又拿他电脑通了宵,他本该恼火,但这一刻他站在他面前,竟只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几乎是脚下生风地,他大步向郁多明走去,一直走到他面前,放开了手里抓的行李箱拉杆。他用平生最真诚的力气将他拥进怀里,像要把他嵌进自己从来乏善可陈的生命,而后报以昏天黑地的一个长吻,吻到二人之间再也塞不进一丝寒冷的空气。

在人流涌动的机场,宋粲拥着他,看他的眼睛,看他的睫毛,看他一眼就可以看透的年轻面庞,一刻都未敢偏移。而郁多明开口道:“我都想好了。我不想你再假么事事儿地为我负责了,我自己能够负责。”

“好。”

“还有上回我给你的银奖章。这回我能给你一个奖杯了,只是刚刚才发公告,奖杯和奖金要过段时间才能拿到。”

“我知道。”

“你知道?你咋知道?”

宋粲莫名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光不知道一件事,就是你小子还挺会关人禁闭。”

八十万就是宋粲。

这人随便申了个号,混进我们队伍,初衷是监督郁多明打游戏,后来觉得这帮人蒙在鼓里还挺逗的,不自觉地就拉长了观察时间。

“所以我什么时候上线你都知道???”

“百分之九十的情况吧。”

“……你丫够狠的啊。”

“冲你叫万家国把我拖回队营的劲儿,彼此彼此吧。”

原来八十万狂丢我们特殊装备,不是因为套了别人先机,而是本来就够厉害。也难怪比赛结束就立马下线,原来是去赶飞机。更难怪自始至终这人都没露过面,线上讲话连点面子都不给,口齿犀利毒辣得很,我和强子都给噎得够呛。

比赛结束后,八十万就从游戏里人间蒸发了,可能弟兄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一鸣惊人的“小师妹”,就是能让郁多明一个月闪八百回的那个“教头”吧。

后来的故事,也就不言自明了。郁多明终于彻头彻尾地跟他们家知识分子进行了谈话,他mama这人,刻薄了一辈子,这关头竟然显得格外通达与温柔。她说我们多明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倔不招人疼,有人疼了,也挺好。

她还说,这皮猴终于不只浪费自家口粮了,没事儿去别人家浪费一下口粮,也挺好。

可也只有郁多明知道,那天晚上他mama哭了很久很久,第二日戴着厚厚的眼镜看报纸,也遮不住两眼的红肿。生活总有磕绊,人间亦有太多不平,他mama在他长大之前,已经倾其所有为他抵挡了无数风雨,这回路要他自己走了,难免觉得伤心。

可后来,太阳照常升起,世界说变也没变。郁多明毕业后第一年,宋粲去他们家吃了第一顿年夜饭,他mama再一次笑得合不拢嘴。

我作为老万家的骄傲,依旧把持着两家的良好交情,逢年过节的,串门总是必不可少。

那一年照旧,我拎着瓜果牛奶到了郁多明家,和叔叔阿姨寒暄了几句后,又与该皮猴进房间进行线上PK。

键盘的啪嗒声里,郁多明突然说:“昨儿教头把他保险箱打开给我看了。”

“然后呢?”

“里头竟然是个奖杯,”郁多明满面不服:“丫打游戏就算了,居然还拿过全美联赛团体冠军。”

我咂咂嘴,颇为佩服。

“你说这人怎么这么拧巴,打就打呗,还非得锁起来装作没打过。”

“这我哪知道啊。”我耸肩。

谁都有过青春,这点不假。谁都有过悔恨,这点也是真。

宋粲打完全美联赛后,停学一年专门打职赛去了,那段时间他老抽烟,落下了慢性咽炎的老毛病,身体也损毁得极快。他天生不喜激烈,算是个斯文人,打打杀杀一阵,由于技术优势带来的热情也逐渐被消解,最后还是得回到旧有学术圈。好在他天资过人,没多久就步入正轨,凭借学科优势走南闯北,最后落脚在这个藏着无限未知与可能的国度。

他从不否认这世界充满着险恶和脏污,也从不否认身为人要从诸多错综复杂里挑拣幸福,向来就不会是一个顺畅的过程。对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与游戏里的一切交流的那段时间,他说不上来是幸运还是错付,把这段回忆锁进保险箱,不失为某种新的开始。

而从另一个自私的层面,即算是宋粲这般理性实际的为人,也曾这样大胆地假设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