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耽美小说 - 锦绣坟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笑了起来,指尖撩起他的一缕头发,“我最近也新学会了一首诗,你想不想我念给你听听?”

“你念就是。”唐锦书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道。

安定便笑嘻嘻开口:“眉若翠羽,明眸善睐。腰若束素,皓质呈露。唐锦书,几日不见,我发现你长得可真好看。”

“别闹。”唐锦书还当是什么,背过去抱着猫道。

“谁闹了。”安定撅嘴,目中又似有惋惜:“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如此道理,我都明白,皇兄他却不懂得。”

唐锦书见她难过,于是也跟着垂下脑袋。

安定看见他很认真地想了想,一边拿枝树杈拨弄着地上的蚂蚁,半天才挠了挠后脑勺:“其实我都不太好意思说,都怪那药太苦了,喝完吃酱肘子都没了胃口,所以才饿瘦了……”

安定:“……”

唐锦书秀眉一扬,一脸无辜道:“怎么?”

“好你个唐锦书,亏我还好心好意地来看你,你又逗我玩呢,呸呸呸。”安定站了起来,硬板着脸道:“响泉给我,我可要走了。”

唐锦书也没说什么,把猫还给了她,临走前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公主可知道我大哥是否仍在狱中?”

“原是朝我打听消息来的。”安定道。

“啊,其实你说不说也无所谓,唐楠担任要职多年,朝中三省六部多是人脉,皇上虽然不怕动他,可也舍不得放弃能靠他钓出的那几条大鱼吧。”唐锦书自顾自道。

安定见他小瞧自己,于是心有不悦,拽了拽他的袖子道:“哝,唐锦书,你跟我说实话,唐家谋反一事你到底事先知道还是不知道?”

“知道如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唐锦书似是漫不经心。

“知道你便一心想着要杀了我皇兄,我自然得提醒提醒他,不知道的话……”安定摇头,“我才不信你不知道。”

“那你便错了。”唐锦书道,“我在唐家十年,却不得唐家亲近,连书房都踏不进去的个人,公主觉得唐荣会特意进宫来给我传信,叫我准备造反?”

“说来也是。”安定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提起唐荣不由又满是惋惜:“皇兄虽然不喜欢你二哥,却对唐楠极为赏识,犹记得当年他一纸长书,万字揽尽天下局势,其解析之深,见解之独到,阅者无不拍案叫绝,畅快淋漓——谁料如今竟做出这种事来。”

“你可知为何?”唐锦书道:“士为知己者死。唐楠虽有才华,却也只为心中认定之主效力,二皇子在世时曾真心信任于他,重用于他,至于安景,公主你可见过狼么?他既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不可能把江山托于旁人之手。”

安定听罢垂目,“我亦亲眼看着二哥死在眼前,他用过的酒杯摔在地上粉粹,也曾心灰意冷,此生不愿再进宫与安景相见……可是人死不能重来,为什么你们这么多活着的人却放不下?”

她说这话时眉眼之间当真像极了安景,一缕发丝垂落,不知是英姿勃勃还是妩媚。唐锦书望见她乌黑修长的眉,遥想当年她也不过十几岁,其中悲痛若不是当局者怎能体会。

“公主若能放下,自然是你的福分,何须管那世人是不是愚钝。”唐锦书面露温和,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来,“倒是我有一事请公主帮忙,公主可否代替在下转交此卷给我大哥?一切既是从这里开始,便也从这里结束吧。”

安定展开,只见一卷长书,字体秀丽,气韵流畅,不正是当年唐楠呈给安景,名冠天下的“万字言”?

安定微微低头,却突然一笑:“唐锦书,你本可做个闲散才子,一世风流。”

“可惜我却先做了一个侍读。”唐锦书颔首失笑。

入夜公主府上灯火通明,安定烛光之下细细观赏那卷轴,端着宵夜的侍女敲门走了进来,放下甜汤仍掩饰不住地好奇:“公主,您都盯着这东西看了整整一天了,这其中到底有何巧妙?”

安定合上道:“世人都道万字言是唐楠当年写给皇上的忠谏,谁料想真迹这么多年竟一直藏在唐锦书的手里,难道还不够奇妙?”

侍女走过去瞧了瞧:“唐大人的书法是二王正统一路,看着倒不大像呢。”

“自然不像。”安定眨眼:“只因万字言根本不是唐楠所作。”

侍女面上一震,安定切道:“我初读此书,望见的是刳肝以为纸,沥血以书辞,不可不谓环环紧扣,思虑周全,如今读来竟平白觉出了些许落寞……料想当时安景登基,安源尸骨未寒,朝中人心惶惶自顾不暇,唐锦书自幼有着同两位皇兄长大的情分,此情此景之下,落笔难免受了影响。”

说罢一笑,“我亦听闻他当年曾长跪殿前不起,却换不得皇兄半点逆转心意,再看这书风秀逸遒劲,用笔精妙,走的是流美的一路,可见是个写字的行家呢。”

安定细长的手指缓缓敲打着桌面:“唐锦书啊唐锦书,我当你恨他入骨,却不曾想……”忆及侍女仍在,话锋一转:“国舅姥爷还在前厅饮酒作乐么?”

侍女捂嘴一笑道:“那新来的胡国舞姬明艳动人,三国舅早就醉得不知天南地北了。”

“那便派她好生送着国舅回去吧。”安定一拂袖子,打开后门想了想道:“你再派人告诉唐锦书,就说我心生善念,想着他与唐楠好歹手足一场,若是他想送送他大哥,今夜子时就在院子里好生等着有人来接吧。”

第19章落絮尽飞还恋树

夜里唐锦书见巧倩熄了灯,独自在房中思索半晌,最终推开门走了出去,谁知院子里露水深重,只深吸了一口气便又寒气入肺,跟着扶着栏杆咳了个够呛。

唐锦书心道还真是一做贼就心虚,忽地身后有人用手帕捂住了他的嘴,唐锦书唔唔了两声,只听那声音刻意压低说道:“公子不是要去天牢看看?”

唐锦书遂不再动弹,任由对方一身轻功拽着自己飞上了屋檐,这边还没看清那人的模样,那人便伸手扶着叫他脚下站稳,行了一礼道:“公子,多有得罪。”

说罢伸手解开了唐锦书系在脑后的发带,覆在了他的眼目之上。唐锦书乌发散开,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呼呼作响,一路被对方拥到了御花园之外。

两人走着走着,忽地有宫人走上来查看:“半夜三更,什么人在宫中乱走?”

那声音也不急,把唐锦书的脑袋往下使劲一按,道:“今个儿皇上宴请群臣,这小厮不知是哪家大人带来助兴的,被灌了几杯酒,醉得厉害呢。”

那侍卫上前看了看,借着月光只见唐锦书乱发遮住了半张白净的脸,也瞧不分明模样,于是挥手不耐烦道:“走吧走吧,等下主子们散了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人于是踉踉跄跄拖着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