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耽美小说 - 槐树之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4

分卷阅读174

    呆多久?一天?两天?

好像也没有几天了吧。

她曾经无比自信自己给李纪宛找了桩比傅子瑜好了不知多少倍的婚事,如今李纪宛就要回来了,她也要把这具壳子还出去了,可如今这样,实在还不如当初让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这一遭真真是失败透顶,什么事也没有办成。

她给李纪宛写了很长很长的一封信,藏在了只有她本人会打开的妆奁夹层里,信里详尽的记录了她这四十多天的经历,并且沉重的道了歉——没有按照她的意愿嫁人,也没有保护好她的身体。

在房中休养了三天,她的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白天很频繁的来看她,但是她好像又回到了之前不知该怎么和他相处的时候。

他似乎也有什么心事,陪她一起沉默,两人大部分都是寂静无声的待着,连伺候的丫鬟们都看出了不对。

李秋元却觉得自己大概能猜出他的心事是什么。

脚完全好了以后,再有两天就满四十九天了,是她离开的日子。她破天荒的进了一次厨房,十八般武艺全部用上了,挖空心思做了一大桌席面请他来。

夕阳落了山,湖面上的宅子一片祥和安静,波光粼粼。

他过来后显然有些许意外,垂眸看着桌上的席面,微微一笑,“你特意做给我的么?”

李秋元点点头,端来最后一样烧鱼挨着他坐下来,说:“是啊,之前都是吃你做的,我也不能一顿都不还,这样未免也太不厚道了不是么。”

一桌子菜色香俱佳,他低垂眼帘看着她端上来的东西,静默良久,“我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看来你以前在李府的日子很不好过。”

这句话让李秋元愣了愣,说实话她没在李府做过饭,也没有什么做饭的记忆,但是做起菜来就是手到擒来,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她模棱两可的说了句,“还好吧,做饭是我的兴趣爱好。”

他忽然淡淡招了丫鬟拿来了两壶酒。

李秋元再度愣住,“你要喝酒?”她几乎没见过他喝酒,顿了顿,又想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他的晚餐,便不再说什么了。

正好她也想向他要一份和离书给李纪宛争取一个自由身,需要点酒壮胆。

但她的酒量很差,陪他喝了两杯就有些昏头,觉得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才对他慢悠悠开口,“我今天,已然让人收拾出来了东边的院子……”

他随随应着,“嗯。”

“我们和离吧。”

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凝固,酒水落杯的悦耳水声也一下子停了下来,他显然愣了一下,眼中薄蕴的酒气消散干净,淡淡道:“理由。”

“之前你问过我,如果你有了妾室我会不会接纳她,我那时说可以,”她低下头皱了皱眉,喷着酒气缓慢的说:“但是真发生了以后,我发现我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他神情微妙。

“当然,你可以说我这个人心胸狭隘,”她低声补充,又自顾自喃喃:“我没法接受你和别人在书房恩爱完后再来找我,然后又再去找她……可能,后面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也保不准,每个往你房里钻的女人你都要。”

他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原来和离是这个原因,”顿了顿,“那对我不冷不热生了几天的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是么?”

“其实,我也没有资格对你指指点点,我自己也不干净……”她自顾自的失神看着酒杯,酒意上了头,有点自嘲,“我一直想告诉你的,但是我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就别说了。”

“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她想了想,头更低了一些说:“就在不久前的积墨山上,我被——”脑袋忽然被人勾起,他俯身吻住了她。

两人的唇齿间皆是馥郁酒香,酒并不烈,但她好像醉的一塌糊涂。

之后他贴在她耳朵上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

迷蒙间,他好像把她抱回了房,捂住了她的眼睛。她感觉身上的衣服散开了,一个冰冷的怀抱拥住了她,她的大脑神经还处于“不能和他同房”的紧急戒备状态,下意识推了推他的胸口道:“不成不成、这几天我生病了……”

“没关系的,别怕……”耳边传来他低哑的声音,“我们都醉了,没有秘密会被知道。”

她醉酒后睡的很沉,他小心翼翼的重温曾经的一切,本来不应该这样急,他必须还要再拖延一段时间的,起码也要等到她看不出他的异样才行。

但是她的身体等不了了,很快,她的脉就可以被诊出来,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堕了那个孩子么?

……

罗帐里一夜春色。

李秋元醒的时候脑子里关于昨夜的事已经断了一大段的片,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几乎一件也没有穿的躺在被子里。

周身好像还有残存的温度和熟悉的芸香。

她起身看了眼,发现身体上有斑驳的红痕,而梵修衣衫完整的坐在屋里的案几前一边看书一边在等她起床。

李秋元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床榻,竟然有点点的红,她抬头耳朵通红的问,“你、你昨晚上……”

“弄疼你了吗?”他合上书过来,摸摸她的脸道:“昨晚的事我没什么印象了,但喝了酒很容易没有分寸,大概下手有些重。”

李秋元,“……”

她消化了好半天,明明都鼓起勇气要和离书了,两个人却滚到床上去了,这算什么?

而且他好像因为醉了酒并不知道她的那件事情。

她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叹,“我昨天说的和离……”

他不动声色截过了她的话,“我不可能同你和离。”

“为什么?”

他轻轻击掌,几个小厮很快就拖进来一个面色苍白的丫鬟,正是彩蝶。

彩蝶甫一被拽进来,便止不住的抽泣,磕头道:“求娘子宽宏大量,不要将我发卖了去,婢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进了郎君的书房,但是郎君已然惩罚过我了,婢子在书房跪了三个夜晚,膝盖都肿的走不了路了……您就饶过婢子这一次吧。”

李秋元想起那天夜里在窗外看见她给他宽衣,心中涌起被他们联合耍弄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皱眉说:“你们不必如此,他若真只是罚你,你何处跪不得,干什么每晚都去书房里跪?”

彩蝶急的想说些什么,“因为、因为婢子要……”

视线忽然触及他神情莫测的眼神,她没来由打了个冷颤,支支吾吾道:“因为郎君怕婢子没有好好受罚,所以才将婢子放在了眼皮子底下。”

“……”李秋元已经不指望她说出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了,无所谓的低声说:“你的事情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