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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半醉,但是十几年的家庭教养,不允许他失态。只是眼神终归还是有些迷离,加上怀里抱着一只一米八的薰衣草熊,显得茫然又无辜,人看上去都没那么冷了。简松意忍不住逗道:“醉了还挺可爱的嘛。”柏淮偏着脑袋:“我没醉。”“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我真的没醉。”“好好好,没醉没醉,车来了,快上车。”简松意拽住柏淮的胳膊,带着他往马路对面走去。刚走到车旁,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响亮的“柏淮!”两人在车旁驻足,回首看去。马路对面本来东倒西歪的五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乖乖站成了一排,笔直笔直,从高到底,像手机的信号格。双手圈着嘴,高声呐喊:“柏淮!十八岁生日快乐!”一个二个全都卯足了劲儿,声音嘹亮高亢,中气十足,整齐划一,震得路边的树叶儿都落了几片。邻街的居民楼有大爷不满地推开窗户:“那个叫柏什么淮的,十八岁了不起啊!十八岁的就不让八十岁的好好睡觉了呀?哎哟,你们小年轻,真的是,不懂事。”五个始作俑者扭在一起,笑作一团。莫名其妙背了一锅的柏淮,也笑了:“一群傻逼。”简松意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柏淮,我好像第一次听你说傻逼这种级别的粗口。”柏淮睨了他一眼:“我喝醉了,我可以说粗口。”简松意失笑,得,这人是真醉了,醉得居然都下了凡。挺好的。生活不是电视剧,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也不会有成千上万的观众爱,所以不如一起到这红尘,热热闹闹,痛痛快快,为自己走一遭。简松意把柏淮连人带熊一起塞进车里,然后抬头朝刚才那个窗户大声喊到:“大爷!对不起!但我还是想说,十八岁就是了不起!我,柏淮,我的十八岁尤其了不起!”喊完立马溜进车里。结果一上车,就被柏淮拽着手腕压到了后座角落,熊挡住了他的另一边出路,他退无可退,只能被车咚了。司机从后视镜瞟了一眼,默默把车开出去,并顺势升起了挡板。现在的小年轻哟。酒后哟。啧啧,真好。自己作为一个专业的专车司机,这就是职业素养。而简松意单纯地以为是自己刚才皮过头,要被揍了,抬了抬眉,挺起小胸脯,摆出校霸的气势:“你要干嘛?我先说清楚,你打架打不过我的啊。”睫毛却心虚地抖了两下。抖得这两下,像小刷子,挠在了柏淮的心尖儿上。喝醉了的人,是可以轻而易举被理解的。柏淮手上力气没松,眯着眸子,语气不善:“你倒是说说,我的十八岁到底怎么个尤其了不起法儿?”“可以光明正大去网吧,不用开黑机了。”“……出息。”“那你说说十八岁还有什么了不起?”“比如,可以谈个恋爱什么的。”简松意眼前突然浮现出之前脑补的柏淮温柔地牵着一个小甜O的画面,有点不舒服。蹙起眉:“谈什么恋爱,高三有什么好谈的?你知不知道这叫早恋?不好好学习,成天想些有的没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很不耐烦,还有点儿不易察觉的说不出究竟算什么的抗拒。柏淮的眸子暗了暗。却又还是不甘心:“十八岁都成年了,怎么算早恋?陆淇风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可是连带着周洛的初吻一起打包没了,我想谈个恋爱又怎么了?”“卧槽?!”简松意瞳孔放大,震惊陆淇风他全家,“陆淇风今天给你说的悄悄话不会就是这个吧?我去他大爷!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居然背着我啃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好哥们儿?!他是什么品种的老畜生?!”“准确说,一个Alpha,一个Omega,也不算纯哥们儿。”“那也不行,那他还是品种不明的老畜生。”“……行了,你闭嘴吧。”陆淇风是什么品种的老畜生,我就是那个品种最纯正顶级的老畜生。柏淮默默自嘲。他倒不怕简松意骂他畜生,他就怕万一简松意到时候完全不能接受,连畜生都懒得骂他。起码现在看来,在简松意心里,朋友变情人,顺便早个恋,好像不是什么浪漫的事儿。可是如果这人真的就一点心思也没有,撩自己干嘛呢?这天底下,几个人经得住他这样撩拨?偏偏撩完了还一点儿都不想负责,成天就在自己的兔子窝边搔首弄姿,又不让自己吃掉。真是气人。可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借着醉意,压抑在心中许久的那些酸涩忍不住随着酒精翻涌起来,渗进血液和神经,柏淮纵容自己又往前压了一分,一只手撑在简松意身侧,握住坐垫边缘,另一只手抵着简松意的肩膀。简松意基本呈现出任人宰割的姿势,却毫无防备意识,依旧懒懒散散地躺着,因为拉扯,T恤领口倾斜,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脖颈和凹陷的锁骨。还天真地眨着眼睛:“你干嘛?真要打我?这么多年交情,就因为我在外面报了一个你的名字,你就打我?你还是不是兄弟了……艹……”那声脏话,高高喊出,低低落下。因为声音的主人,没了。简松意只是嘴上皮一皮,因为他知道柏淮不可能打他,但是他没想到,柏淮不打他,但咬他。偏偏又不咬疼。就在脖颈的地方,轻轻地那么一下,舌尖有意无意地划过,浑身带起电流般的触感。雪后松林的味道,来得浅淡,却让人无处可藏,一位颇有心机的Alpha用自己的气息轻而易举地就蛊惑了一只单纯的Omega,小野玫瑰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懵懵懂懂地就在雪地里露了头,冷烈的甜香交织在狭窄的空间,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然后,没了力气,就是没了力气,连骂人都没了力气。那一刻,简松意甚至荒唐地想到,为什么那一口不咬得再偏一点,再偏一点,就是腺体的位置了。就在他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想法有多荒唐,打算把突然发疯的柏淮暴揍一顿的时候,柏淮却自己住了口,卸下力气。脑袋软软地抵在他的肩头,蹭了两下,嘟囔道:“头好疼呀。”语气还挺像撒娇那么回事儿。简松意:“……”算了,人都喝成这样了,哪儿还分得清东南西北,反正咬得也不疼,自己就别计较了。刚想把柏淮推开,又听他没头没脑道:“我爷爷昨天晚上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