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耽美小说 - 难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屈不委屈一说。我胳膊结结实实抖了下,毛笔尖戳到了面前的纸上,将一团墨点戳到了那三片竹叶上,花了。我盯着那团墨迹,没吭声。

“真的不愿意与我开门?”他又道。

好似本仙君故意与他过不去一样,门只是关着并未上锁,他一推便可开了,还在此装模作样地与本仙君做戏。

“我这句话说完,若是还不愿与我开门,往后便一直呆在此处思过罢,”轻微的两三声敲门声,和着他悠悠然的话音,“自然,我也不会自作多情地来找司簿了。”

这句话其实不算短,够本仙君从书桌至门前的时间,我一边鄙夷地扯嘴角,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过去伸手赶在他最后一个字的落音前扒着门缝打开了。

他在门前立着,好整以暇地带笑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脑子里后知后觉,我使个仙术也可叫门打开,本不必自个儿过来的。

“出来,”他站着没动,一副仗势欺人模样。

本仙君威武不能屈,扶着门框没动,实话实说道:“帝君说的闭门思过,自是不能出去的。”

他带些惊奇地看我,又笑道:“真的不出来?”

“不可出去,”我真诚地道。

他回头瞥了眼院中,又转过来,点个头,道:“甚好,你在那处站着莫动。”

……我退了一步,又态度良好道:“我此时出去来得及么?”

虽则本仙君及时地表了态,仍是没什么作用。他三步迈进门来,转身将门关上,拉着我的衣领扯过去抵到了门上。

“你又闹什么别扭?”他像是在与一个不懂事的孩童说话,本仙君分明比他大三百年,何况闹别扭这等事本是他做惯了的。

“无事可做,与你开个玩笑,”我靠在门上,眼神示意他可松开我的衣领。

他忽视了本仙君的示意,又道:“我来你这处,还不愿与我开门。我那弟弟过来,你便为他开了。与我说一说,不开大门也是玩笑么。”

我吃了一惊,及时地咬了下嘴唇,没叫那句“你如何知晓的”漏出口去。

“你门口的小仙童告诉我的,”他眉压了几分,笑吟吟道,不知是脑子太好使了还是会读心术。

我悻悻地笑了声:“我倒是忘了此事了,许是有罢。”

云显个吃里扒外的!

“……开着窗子的,”我眼疾手快,瞧见他的神色便急忙出口。

扶霖低笑了一声,转头瞥了眼书房一侧的窗子。我也瞧过去,还能瞧见如绿云的竹叶,实在非是本仙君扯谎。

“先放过你,”他松了手,自个儿转身去在个椅子上落了座。

“不与你闹了,”我扯了扯衣领,又整了整:“帝君未为难你罢。”

“为难我什么,错处不是叫你一个全顶了么,”他随手端起一个茶盏,捡起盖子看一眼,又厌弃地搁了回去,“但他竟信了你所说,实在叫我意外。”

我走过去扯了桌上那做坏了的画纸,揉成一团,扔到了一旁:“怎可能信,帝君知晓那日在藏书阁的事,况且我那般说,明眼的都可看出来。帝君其实……还算得上宽宏大量。”

扶霖冷笑了一声,未说什么。

“宴宁回了凡间,说是要去做一个凡人,”我又捡起那团纸,握在手里,“而且清庙那时候,也非是无缘无故灰飞的,是舍弃自己修为渡了宴宁成神仙,这才魂飞魄散。或许不是你我想的那般,但若是他们两个都是神仙,又不知将会是何种局面。”

“你去问一问父帝,便知晓了,”他听完我说的话,又迟了会儿,瞧着是随口一说。

我又扔了那团纸:“我问了。”

扶霖讶然地抬头看我,又称赞道:“你确然胆子很大。”

“未得着甚么回应罢,”他又道。

“是我一时莽撞,才问出了口,帝君怎可能予个甚么回应。兜兜转转,宴宁还是做回了凡人,清庙这灰飞烟灭,也真不知是什么机缘,造化弄人。”我漫无边际地与他说道。

“如今才过了三日,还有两个多月,真不知你闷在屋子里会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出来,”他懒散地道。

“二殿下前天过来,问我是否有空,想去看一看北冥的万丈冰雪,”我甚是无聊地又铺开一张纸,将笔尖饱蘸了墨水,又反复在砚台边上抹。

“我这哥哥当得实是不讨好,明明费了心,想去瞧什么景色还是找了你,”扶霖不知瞄见了书架上什么,起身走过去摸索了一卷拿了出来。

本仙君设身处地地想了一想,若是我有个受了伤昏迷还要拿冰水将我泼醒的兄长,定然早已与他拔刀相向,哪里还规规矩矩地守辈分。

“从前与他提过一句,若是离了冥界,可去看北冥的景色,”我解释了两句,又委婉地道,“二殿下年纪还小,他只你这个倚靠了,有时候也不须那般狠心,你明知晓……你去做什么?”

扶霖握着那卷书,慢腾腾绕开桌椅,到一旁伸手合上了那扇露出碧色的窗子,回身道:“关了窗户,就无须担心谁瞧见了。”

“……我是说,”我干干一笑,飞快地思索了一番方才究竟说了什么得罪他的话。至他甩手将那卷书扔到桌子上,本仙君仍未得要领,只坚持不懈地又道:“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

他欺身过来,轻声道:“只是什么,你同情他还是可怜他,又或者觉着我这个兄长甚是可恶?”

同情与可怜皆无用处,长辞也不大实用。可不可恶的,本仙君不是他弟弟,也不好评断。

我一手撑着书桌边缘,瞟了瞟严丝合缝的门,又扭头看了看我身后桌面上那浓墨厌厌的砚台,预感有些不大好。未等我伸出胳膊去将那倒霉砚台挪个地方,眼前晃了晃,倒霉砚台已磕在了我后背上。那里头尽是墨水,本仙君的衣服!

我手肘撑了把桌面,慌忙想起身,一口气岔在嗓子眼里,没叫我呛出泪来。扶霖压着本仙君的肩膀暂且不说,但他他他耍阴招按在本仙君腰侧且不安分地是想作甚?!

“至于么,”我不动声色地咬了下嘴唇,稳住了声音低声道,“虽然你胆子也很大,但好歹注意些,我如今还是戴罪思过,你存心想与我过不去。”

“不吓唬你不知道害怕,那时跑到我那处胡说时怎不见得说与你过不去,”他一副小人嘴脸,又锱铢必较道:“你自己算一算,今日做了哪几件错事。”

还能有什么错事,我握紧了桌子边缘,有些悲愤,最错的便是与他开了门。

“你又……你又不怕……”本仙君一句话也说不利索,听起来像个结巴,索性不再说。我咬了咬牙,努力平了平气息,推着他的肩膀,眼神使劲表示,再这般下去,可是会出事的。

所幸他那好使的脑子仍旧好使,良心发现地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