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耽美小说 - 痴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住下嘴唇,她说:“别欺压他,得钱得势了都别欺压,想想他的好;黑道里头的你,自然有诸多手段……但对他过分了,我舍不得。”



    江菱月倚着门,歪头看她,思虑半天了。



    “欺压和不舍,和你无关。”



    江菱月说完话,就利落地将家门合上,他往里走,盛星倒下去的水在盆里头,仍旧泛着热气,雾蒙蒙,又暖热潮湿。



    忽然,怀中的李渐宽哭起来,他扬起头,用尖锐的声音喊叫,他说:“妈,妈——”



    李烟光多惊慌,她打小儿在巷子里长起来,从未近看过那些传说里凶恶残忍的人,可今儿气急了,数落了五湖园里的江菱月一番。



    小姑娘闭上了眼,她是少女了,快要是青年;她开始揠苗助长,让自己那些初生的担当茁壮起来,心里暗自说的是:为了自己爱的人,一次勇敢的申诉算什么呢。



    甚至,她开始考虑中弹之后的感受,开始遐想五湖园的暗牢有什么刑具……李烟光读文学,她要深思江菱月的迷人皮囊下,是什么形状奇怪的魂魄。



    李太太出来了,把孩子抱去,她穿着夹衣,及一条宽而且长的裙子;并且,还要埋怨李烟光:“说了让弟弟别踩水,袜子都湿透了……烟光,伞去哪儿了。”



    “出门没带伞,妈。”



    “你刚和江先生聊天儿呢?”



    “问他件事儿。”



    李太太停着了脚步,她回过头看着在锁门的李烟光,忽然压低了声音,说:“盛星跟你爸爸说了,后天没雨的话,他要去千秋山上,去寺里。”



    李烟光用戴枚银镯子的手腕蹭着衣襟,忽然,胸腔里什么翻滚或是发皱,难言地,她紧张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今秋锁千秋



    柜子里是好些没开封的洋酒,陈岳敏微醺,转身要再选一瓶来;钢琴是新买的,几小时前才被全城最好的琴师较音,就放在正屋中央。



    熏香是清爽气味,大概配了白蔻仁和冰片,伺候的人穿白布红边儿的衫子,在门口站了一排。



    女的用一把细嗓子唱:“我难忘你哀怨的眼睛,我知道你的沉默的情意,你牵引我到一个梦中,我却在别个梦中忘记你……”



    捧水果的人进来了,恭敬里不忘偷瞧一眼坐在琴盖上头的、没穿鞋的小姐。



    “先生,要是您不给我买琴,就给我买宝石,”她不唱了,吊带长裙子上披着件儿兔皮的短衫,白脚尖包裹在丝袜里,正悠闲顽皮地碰洁白的琴键,又说,“现在钢琴有了,我就可开心了。”



    酒让人拿去开了,陈岳敏到琴的前头,看着女的红扑扑的双颊,便伸手捏了她的鼻子,说:“没两口就醉了。”



    “让人出去吧。”女的用白脚踹他的腿,又咬着唇说话;她一张极小的脸,眼睛圆,眉毛自然生得茂盛,于是也没画过。



    陈岳敏冲一排仆人摆了摆手。



    都走了,可捧水果的没走,她皱着眉,为难,冲陈岳敏说:“先生,太太来看您,在外边儿。”



    陈岳敏正要问一句什么,女的忽然从琴上下来,她轻翘的唇珠碰了陈岳敏下巴,又去搂腰,逆着嗓子说:“我是不是得回避?”



    “去后院儿等我吧,我晚上去后边儿睡觉——”



    可陈岳敏没说完话,就看见穿着旗袍大衣的凌莉润进来了,她带着愿没,手上配与旗袍布料相近的荷色钱包,头发长了些,烫着柔软的卷,一抬眼也不笑,说:“都出去吧,不需要伺候了……这是谁?”



    她注视着喝了酒的、有些头晕的女的,又将她从头顶注视到脚丫。



    陈岳敏扯了扯衬衣的领子,回答:“一个来玩儿的朋友,在琼城大学读书的,和我母亲是老乡,就随便聊一聊。”



    “叫什么?”即便只涂着淡粉色的唇膏,可凌莉润的神色,艳丽又威严,她轻轻笑,不搭理陈岳敏,伸手便挑住了女的的下巴。



    “戴越襦。”



    “没在这儿安家啊?”



    “没有。”



    陈岳敏到没什么急切的庇护心,毕竟戴越襦是个认识不久的玩伴,他不愿意和凌莉润吵架,也乐意顺着凌莉润,他转身从桌上的盘子里拿了新斟的酒,安静着,看戏。



    “好好儿念书吧,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了,”凌莉润也去拿了酒,她到桌旁的凳子上坐下,忽然,玩笑着问陈岳敏,“这里头没加料吧?”



    戴越襦被捧水果的带出去了,陈岳敏也顾不上告别,他立马摇头,说:“没有没有,让人刚开的,喝吧。”



    凌莉润将钱包放下,她一口就把酒饮光了,说:“这边儿多冷啊,今晚去洋房里头睡吧。”



    “可以。”



    “你不想去?是不是还在想那小丫头呢?”凌莉润笑起来了,下巴搭在椅背上,一双漂亮眼睛能勾人的魂,她乌黑的头发铺开在肩头。



    某些时候,陈岳敏心太粗,他对凌莉润这一晚的示好照单全收,并没看出什么异样。



    西式的床上铺轻软又厚的鸭绒被子,凌莉润穿着很薄的、绸子的短裙子,她凑近陈岳敏耳边,说:“雨好像又大了。”



    “想我吗,嗯?”陈岳敏揽着她的头,像模像样调情,他另一只手,已经碰见光滑的绸子布料,贴在凌莉润腰上了。



    “没有。”



    凌莉润在笑,说着话,言行不一地抱住了陈岳敏的脖子,她承接住他一个急切的吻。



    夜往深处去,雨果真又在迅疾地落了,可几分钟变止住,风迅速地挂起,将天顶堆积了好几天的云吹成几块儿。



    很快,便赤着身子纠缠在床上了,陈岳敏不粗暴,可也没心思循序渐进,像是拉开一场戏剧的大幕,那些情绪与粉墨,瞬间涌入感官里;笑容与喘息都在,包含了十分痛快噬人的热情,凌莉润却在瞬间忘却他们是夫妻了。



    想做两个彼此赏识的陌生人,撕开面具度过仅存的、长短未知的时间。



    之后,凌莉润才张口,在大枕头里躺着,说:“我那天去聚会,有人说柯钊喜欢一个小戏子来着,你猜是哪个小戏子?”



    “破问题,我怎么答啊,”陈岳敏正靠在床头吸烟呢,有些疑惑地瞥她一眼,说,“我也不认识几个小戏子。”



    “那个你身边儿的红人,江念微,你知道他之前是戏子吧,就他,所以我琢磨着,你推荐他去柯钊府上做事,人家少帅一高兴了,你的烟土还怕运不进来?”



    凌莉润弯着水红的眼角,温温柔柔劝人,她胡诌的功夫深,就靠着瞧见江菱月和柯钊喝酒这么丁点儿线索,把一切编妥了。



    “不成。”陈岳敏摇头了,他掐了烟,又钻回被窝里,在凌莉润汗湿的颈间说话,又流氓地去捏她的腰。



    “成呀,”凌莉润立即辩驳般补充着,紧紧在陈岳敏怀里靠着,她伸手灭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