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投壶比试

    秦月莹本来在后头好好吃着瓜。

    蒋娇娇假哭，她就学着蒋娇娇那样子，团扇遮面，朝着仪兰挤眉弄眼。

    仿佛在问，像不像？

    仪兰抬抬眼，示意她严肃点。

    可这群女人没说两句话，战火就蔓延到她身上。

    方才谁没看见，蒋青与仪兰是一道儿来的呢？

    蒋娇娇的存在，同时碍了长公主与蒋青的眼。所以她们两联合起来，要将蒋娇娇逐出侯府家门，也是很合理的猜测。

    然而，蒋娇娇一副苦主模样，摇着蒋青肩膀，却是半分没摇动。

    反而让蒋青轻轻一推，就推了开来。

    秦月莹眼尖的道：“你想装倒？”

    咚的一声，蒋娇娇应声倒地。

    但因为被秦月莹提前说破，她面色尴尬的爬起来。

    蒋青深深看了秦月莹一眼，这才道：“我想太后娘娘有所误会。”

    “我之所以出现在此处，并非为了太后娘娘的宴会，而是在面圣路上，刚好路过。”

    “凡在塞北战事中有功者，皇上皆一一论功行赏，民女亦被封为三品大将，袭父亲封号，‘镇北’二字，将来，亦要继承父亲的爵位。”

    “而民女……不，是臣，而臣之所以谈起蒋娇娇身份一事，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要细问，臣只不过如实作答。”

    她看向蒋娇娇，“不过，面圣一事倒也不急。既然太后娘娘相邀，臣参加完这宴会再走。”

    简短的一番话，在庭院内外的众人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庆苍虽然民风开放，有女子担任捕快、狱卒、衙役等武职，但当女将军的，这还是头一个。

    况且，要由女子承袭镇北侯的爵位？这这这……

    蒋娇娇内心不甘，怨恨到极点。

    她今日原本设计得好好的，不让蒋青出现。

    此刻，这个女人应该滚在床上腹痛难忍才是。

    她怎么……

    蒋娇娇不动声色的瞥了颖妃一眼，却见颖妃看向蒋青，神色中有一抹艳羡。

    是了，颖妃也是将门之女，估计也做过这种升官梦。

    只不过，当初蒋青是以她哥哥的身份从军，那么这份功劳理应是她哥哥的，蒋青身份作假，怎不见朝廷追究？

    如今，连她哥哥的爵位都要一并抢了去。

    况且蒋青还说，自己和哥哥不是父亲的孩子……

    蒋娇娇想到此事，有些慌张。

    需得回去的时候问问娘。

    “既然如此，蒋江军便一道来吧。只是今日宴会来的都是娇滴滴的女儿家，实在不够与蒋将军争的，还请蒋将军勿下场了。”

    太后神色冷淡的开口。

    让蒋青参宴算说和，毕竟是三品朝官，非她说动就能动。

    但也堵死了蒋青参与活动的可能，毕竟，太后不想她的娇娇被针对。

    想到蒋娇娇摔那一跤，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怜惜。无奈的是，这种家丑不论是真是假，再说下去，都对娇娇十分不利。不若就在蒋青自爆官位的时候揭过这一茬，这样，前面这事儿，也就少了几分热度。

    太后入场，场中候着的贵女们已是蹲得腿都麻了。

    她上座，免去众人礼数，开口道：“今日哀家心情不佳，诸位的才艺表演，便免了吧。只是净澄大师托给哀家的任务……让哀家想想，比什么好呢？”

    太后思索半晌，仿若真的烦恼。

    蔡嬷嬷一脸赔笑：“老奴觉得，比赛投壶如何？”

    “那便投壶吧。”

    太后凉凉的看去一眼，她可没忘记，往娇娇身上泼脏水的话就是这些老东西引出来。

    宫人很快搬了投壶用的道具上来，许是为了显得这一出是太后临时决定，这投壶用的箭矢，是向兵马司临时借来的轻型箭，壶筒更是直接拿了长长的竹筒替代，显得十分随便。

    秦月莹坐在伞下，享受着仪兰替她准备的花生瓜子冰红茶，倒是看这虚伪的一幕看得发笑。

    临时决定？不会真有人信吧？以太后那性子，凡是与她亲近的几家，说不定都练投壶练了月余了。

    比赛开始，当即有姑娘上前去试，这时，蒋青搬了张椅子大剌剌的坐到了秦月莹旁边。

    “才知道是公主，今日多谢公主出手相助，”蒋青毫不在乎周围异样的目光，朝秦月莹和仪兰各自拱手，笑道，“我还以为姑姑是哪家的贵妇人。”

    她一出现，便将周围的目光挡住了，秦月莹顿时大剌剌的瘫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上下打量蒋青两眼，目光满是嫌弃。

    裙子配个马靴，还短了一截，实在不搭。这蒋青敢穿成这样去面圣，可见当兵的在这方面都一样，大大咧咧的，一点不精致。

    秦月莹脑补出这姑娘一身汗臭味在烈阳下练枪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我今日……是否给公主带来了麻烦？”蒋青解读出她的目光，小心翼翼问道。

    方才，她确实也发现，太后娘娘对她那个便宜meimei的关切，都比公主要多上许多。

    “当然，”秦月莹随口道，“你准备如何补偿本宫啊？”

    随着活动进展，庭院中央又恢复了欢声笑语。似乎有一位姑娘投中，顿时引起一番激烈讨论。

    秦月莹看了两眼便不再看。

    她很怀疑这场宴会，太后会内定蒋娇娇当选。因为蒋娇娇的亲娘确实是镇北侯去世后才被蒋家老太君做主扶正，她想依靠选秀入宫，还是差了点意思。

    又有一场血脉风波迫在眉睫。那么，安排蒋娇娇赢下这场比试，在后几天大应寺的开光仪式上露脸，这一履历，会让她名正言顺很多。

    但是，以投壶作试题，又该如何舞弊？

    毕竟，投壶是很依赖手感的，练习再多，也难百发百中。

    不知太后如何出手，她便也只能后手拆招。

    蒋青这时说道：“公主想知道什么，民女定当知无不言。”

    “比如呢？”秦月莹撑着脑袋，她现在就一门心思的不想那个蒋娇娇进宫。

    这么一个叫人无语的女人，又是太后那一派，皇嫂又不在，还不得把后宫搞得乌烟瘴气的？

    秦月莹又想起大着肚子的兰嫔……现在该改口叫兰妃，希望她成功卸货啊。

    秦月莹想东想西。

    “比如西北战场上的事，”蒋青压低了声音，“公主，凤驸马绝没有叛国之嫌。而当时在西北战场，是辛川将军有指挥上的严重失误。民女知皇上派遣大理寺和律法司的人在调查此事，民女愿出面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