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同人小说 - 【九冰】看见徒弟被抹之后在线阅读 - 第二十一章 你是玩不过冰妃的

第二十一章 你是玩不过冰妃的

    

    洛冰河再度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很盛了,阳光隔着卷帘竹片的缝隙灼下来,烫得皮肤发热,惹得人一翻身便醒了。

    坐在床沿手上捧卷的青衣人面不改色地翻了一页书,也没回头瞧他,好像陪洛冰河折腾一宿的不是他一样,只有话音有点似笑非笑的意思:“醒了?”

    洛冰河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胳膊一伸就要把脑袋埋过去。沈清秋也不阻拦,手上书页又翻一页:“给你留了碗清粥垫肚子,马上晌午了,你也饿不了多少时候。”

    话音落下,洛冰河才从沈清秋腿边抬起脸来,看上去是真的醒了:“这么晚了?”他边说边起身,下边刚落到床上就腰眼一软,手指不由自主地攥了一把褥单,身子一抖就要往前栽,被沈清秋一捞给捞住了:“现在知道难受了?昨晚还缠那么多次……”一边说一边把洛冰河按下去,“不用起了。平日就睡那一两个时辰,今次补回来又有什么要紧。还有什么难受么?”

    洛冰河闻声就抬眼看他,那一眼看来如秋水回波,满是漾出来的拳拳笑意:“师尊真是宠我。又纵我赖到这么晚,又给我用最好的药油,弟子饶是难受能难受到哪去。”

    沈清秋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不难受你刚才能差点栽下去?”

    洛冰河面上一点不红,十分没脸没皮地笑道:“也就是酸和乏,当真一点不疼。不若师尊试试,弟子还能再来几回……”

    眼看这个作精撑起身子,丝绸里衣松松垮垮,隐约可见昨日在胸口留下的零零星星的红,倾身要吻来时,里头藏着的肌理也跟着动,连腰际的指痕淤青都看得分明。沈清秋瞄过一眼便已然红了耳朵,偏身错开他的亲吻,于是洛冰河的吻只擦着耳廓,吐息热气扑来,沈清秋心道这是又开始了,要大事不妙。

    好在一阵叫门让他有余裕应付这个白日就要宣////yin的妖精。明帆隔着门板道:“师尊,午饭好了。”沈清秋应了一声,低头把洛冰河鬓边的发丝捋好,掌心貌似不经意地蹭在他侧脸与耳垂,堪堪从耳垂处的小洞滑过去。洛冰河微不可查地一抖,如此面上才渐渐染出红来,刚要开口,沈清秋的指腹又摁在他尚且红肿的唇上,稳稳地碾了碾。

    只听沈清秋平静道:“老实待着吧。等着我叫人给你把饭送来。”

    言毕,毫无留恋地松手,敛袖起身,身上一派齐整,并同发髻都分毫不乱。

    沈清秋没管他挑起来的火就走了。倒没有如何愧疚,只因想到洛冰河沉睡未醒的时刻,自己垂眸看了他许久,久到周遭都凉,而自己心里的滚热却越演越烈。那人难得安睡,自己不忍扰他,连手都没往他身上搭,如今醒了,逗他几下讨回来,名正言顺又理所应当。

    当时,沈清秋拿眼睛一寸寸摹过,越看越惊异洛冰河怎能脱胎换骨地陡生光华。好像经年饱受挫折的植株,沐浴了一场春雨以后便蓬勃生芽,迎着晨露鼓出花苞张开花瓣,带着盈盈的水珠,漂亮得叫人移不开眼。他忍不住想碰,手指距洛冰河睫毛还有两厘的时候住了手,念及他一连三个晚上做噩梦,想必觉也浅得经不起旁人触摸,一动就醒,于是也只是看着,待弟子晨练时出门告诫了几句,好容洛冰河多睡。后来他返身回屋,又被那空荡荡的色如朱砂的耳洞所摄,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只盯了一会儿就拿了本书读,如此,洛冰河翻身起来,他面上是四平八稳了,可心旌摇曳却实打实地发生过。

    回来的时候洛冰河已穿戴齐整。衣裳尺寸是他们回来那天沈清秋亲自量的,送到双湖城制衣铺子连夜赶工制成,身上无一处不熨帖。洛冰河穿白确实漂亮,他本就高挑腿长,宽肩窄腰,弟子服的裁制又刚好显着腰身,如此相映,更衬其形貌秀拔出群。敛衿作一来,何其轩轩韶举。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洛冰河那张可教日月失色的脸上,笑意寥寥落落,平添几分幽怨,沈清秋冲他挑眉:“怎么?午饭不合你胃口?”

    洛冰河道:“师尊真会开玩笑。”

    沈清秋明镜似的知道他憋得难受,视线往下瞥了瞥,发现衣料居然甚是平整,遂笑道:“怎么扛过去的?”

    洛冰河看他一眼,发觉师尊对欺负自己这事儿似乎情有独钟。他还是那副寥寥落落有些伤心的神情,顺沈清秋的话答:“师尊不在,弟子就只好洗涮干净以后打了冷水泡着,伤还没好全,身上又累,差点在浴桶里扑腾不出来。”

    沈清秋忽然目色一凛,抬手去够洛冰河的发梢。方才谈话还没瞧出来,现在离近了才看出端倪:洛冰河的头发半干不湿地敞着,发顶那块儿是干了,可铺在底下的居然一捏还滴水,白衣料子沾水显色不甚明显,近看才看出来。

    “怎么洗了还不擦?”

    洛冰河垂眸,细密长睫恰到好处地低下来,一副很温驯的样子:“弟子没找到沐巾。”

    他抬眼看洛冰河,见洛冰河的唇色也浅淡,心里登时悔了。

    昨夜本来就辛苦,早上见他难受也就罢了,怎么还多此一举欺负他起来?本来应该看住他静养着别再折腾,这下好,把他惹了又搁置的结果就是这人又泡冷水又在水里扑腾打颤的,居然洗完了还晾着没人管,万一着凉或伤口恶化了又发烧,又该难受一阵。越想越悔。

    见沈清秋神情变换,被他堵得没话讲了,洛冰河才重又笑眯眯地拉住沈清秋的手,握住沈清秋的手果真也是冰凉的:“师尊疼我。弟子以后不去泡那冷水就是了。”

    沈清秋没说话,手掌往他额头搭了搭,转手又去把洛冰河的脉,下午出门甚至把木清芳请了过来。洛冰河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摆出一副柔弱宜家的模样,如此这般才不至于忘形。

    门外,明帆一扫帚往地上狠刮,一时间竹舍院内尘土飞扬。

    师尊啊,你怎么就着了他的道呢!

    沈清秋把洛冰河带回来,无可厚非,明帆也没意见。虽然以前总看他不顺眼吧,但这人落到这步田地,明帆也觉得洛冰河挺惨的。可是从回来那天就不对劲了。洛冰河这厮要翻天。

    明帆先是任劳任怨地把这厮的床品从库房搬了回来,应宁婴婴撺掇,还预备给他设个欢迎会(虽说是做给师尊看的),可惜左等右等等不来人,过去一问,嗬,洛冰河一举搬入竹舍内院。不到三天,洛冰河一举搬入竹舍主屋。

    洛冰河回来那几天里,前两天沈清秋还能出门应付他们几个弟子,心不在焉得他们都看出来了。没关系,他明帆忍了。可是今天呢,师尊全程对他们不闻不问,唯一一次出门,还是告诫他们收声,不要扰人休息。

    天知道,竹舍里一共就那么两个人!师尊卯时就起了,师尊这么说,肯定是为那小畜生!

    明帆听见沈清秋吩咐,当即如遭雷击地愣在原地。沈清秋当时看了他一眼,随手朝他一指:“晌午放饭,你给你洛师弟送进去。”

    明帆再度被雷劈得外焦里嫩,感觉再来一下他就要成灰了:“啊?”

    沈清秋说:“我的吩咐不讲第二遍,别给我装聋。”

    明帆欲哭无泪。以前他师尊给他吩咐什么事,语气都没有这么硬过。

    联想到此前种种,明帆越发觉得洛冰河这玩意是个大祸根,狐狸精,不知道给师尊灌了什么迷魂汤,才把师尊弄成这样不近人情,只近他!

    如此这般,想着送饭的时候一定得给他个教训,正寻思是往饭里掺点沙子好还是装不小心把饭洒了,就听见浴房里传来水声。

    明帆瞄了一眼并没有热气逸散出来的浴房,心道真是高明,谁不知道你身上有病,非得洗冷水受凉了讨师尊关怀是吧,那行,我偏不如你意。

    于是明帆哐当一声把盛饭的篓子怼在桌上,冲浴房喊道:“沐巾你能找到吧?炭炉你师兄我也给你翻出来了。想拿苦rou计绑着师尊,我看你还是太嫩了。有我做见证,你要是还起风寒,师尊要是找下来,我就说你故意的。”

    洛冰河的声音隔着一层门板,听不出什么情绪:“师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结果不过一个时辰,沈清秋就面色微寒地找上他:“浴房沐巾放哪了?”

    明帆刚要说话,就看洛冰河披衣走近,笑说:“不赖明师兄,是我自己没找到。”

    明帆呵呵道:“师尊,什么都给他预备好了。他再有刁难都是故意的。”

    沈清秋道:“哦,他故意的。沐巾没了,炭炉边上连打火石都没有,那饭盒里的饭他一口都没动,为师我一掀盖子,里头都是灰。你说他故意的?”

    明帆听得脸上抽抽,转头瞪洛冰河:“你有病吧?栽赃到我头上来了?”

    洛冰河对明帆的控诉听若未闻,只低着眼睛道:“真不怪明师兄。明师兄确实预备好了,都是弟子不小心。”

    这话在小白花时期说,那是为自保扯谎;在时过境迁的此时说,又确实是实话。可惜此刻,实话的效力大打折扣,沈清秋转眼对洛冰河冷笑:“还替他说话呢?真出息。”

    随后,折扇扇柄狠狠往明帆脑门上一砸,他明师兄当即收获了在清静峰顶跑三十圈,外加打扫竹舍内外院之惩罚。

    最该死的是,明帆一瞥就瞥见了洛冰河微微扬起的嘴角。

    洛冰河回屋,隔着窗户见明帆气得把扫帚差点甩成长枪,忍不住勾起嘴角乐。沈清秋见他笑,原本心里那点猜想也落了实:“你就非得闹得他们鸡犬不宁。”

    洛冰河道:“师尊不也宠我?”

    末了,笑意盈盈,又像是很不在意地喃喃:“不把他扔去喂虫子,已是很大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