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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逃犯1(调情)

    

浪荡逃犯1(调情)



    运明明说到做到。

    第二天日上三竿起床之后,她立刻接待预约了当天的购房接待,从原本破烂的廉租屋搬进富人区一套装潢高雅的寓所。衣柜大更新。再也不用吃口感滑腻的营养剂,可以随意订购高级餐厅的外送上门服务。

    她吃着鱼子酱和蟹柳,时不时还会陷入到忧心忡忡的状态。然而政府绝不会把目光过分投射到一个普通年轻女性身上,只会关注她的收入是否合法缴税,她的每一笔消费又给财政部门带来多少入账。

    在这个贫富差犹如天堑的时代,出卖身体、器官乃至家人、朋友的行为多得不胜枚举。时时有抢劫暴乱的新闻,执政党和在野党争执不休。义体在飞速迭代,基因改造层出不穷。娱乐至死,道德败坏,人人自顾不暇。留意到运明明的人至多认为她自甘堕落,通过好运气找到一个慷慨的金主、摆脱了挣扎在最底层的命运,根本不会往太奇幻的角度猜想。

    运明明再三询问那声音,确认她账户上这些钱款真的可以随意花销、不会遭到查处之后,运明明甚至在推销员的天花乱坠下,头脑发热买了一台最新款的NT30-291飞行器,不仅配备双循环动力系统和顶尖自动驾驶功能,还把内饰也拉到豪华顶配。

    这坐具既让她觉得十分rou痛,又使她不可避免获得了一些虚荣心上的小小满足。

    就在她乘这台飞行器出门的夜晚,那声音又联系了运明明。

    「亲爱的,」它用一贯的惫懒jian猾的语调说,「你知道吗?你真幸运,我也幸运。今晚你压根儿不需要变更场地,那位男伴现在就在这里。」

    当时运明明正瘫坐在卡座里,端着一只马天尼杯兴致勃勃地看侍者给她开酒。一瓶又一瓶香槟瓶口涌出洁白细腻的泡沫,顺着瓶口流到灯光变幻的桌面上。

    听到那声音的话,她吓了一大跳,立刻环顾四周,没看到什么异族雄性,只找到隔壁卡座主人怀里一只阉过的油光水滑的狗:“……你说的不会是这个吧?”

    那声音沉默了几秒:「事实上,由于你所处世界的义体化和基因改造过于盛行,有许多人已不再被判定为人类。」

    运明明松了一口气:“哦,原来你还是个人类原教旨主义者。”她开始慢悠悠地打量起周围的人,甚至有点高兴:“让我看看……希望是个帅哥。希望他没给自己装八个勾八。”

    她目光扫向落地玻璃窗,扫过窗外的泳池和池边人群。迪斯科灯球幻彩闪烁。重金培植的热带椰树下,几个模特身材、风格各异的泳装美女正手持酒杯说着什么,弯腰哈哈大笑,露出胸前丰满的乳球。有人从泳池扶梯往上爬,有人在往水里跳,也有人匆匆的走。

    正当运明明即将移开目光的时候,声音开口了:「亲爱的,你看。就是他。」

    一个穿衬衫的男人从泳装美女之中显露出侧脸。他半支着身子,躺在一把太阳休闲椅上。原来刚刚她们就是围绕着他在说话。

    他有一个坚毅英俊的下巴,眼睛却很多情,虹膜好像是蓝色,也可能只是黑瞳在灯下反光。察觉到运明明的注视,他解开一颗纽扣,转过头自然而然地朝她微笑了一下。

    一眼看去就是个长期招女伴、不招长期女伴的男人。

    完全,……完全击中了运明明的审美。

    她喃喃说:“他要是长了八个勾八也行。”

    声音酸溜溜地说:「如果你青睐多生殖器类型的种族,下次我可以给你搜罗。」

    运明明没理睬声音,甚至忘记了身边服务的侍者。她放下酒杯,把浮夸的皮草大衣脱下来随手搭到椅背上,露出吊带黑色小礼服。伴随着一阵熙攘,人群在发生移动。她快步穿过吵闹的酒客和移门,走向泳池,径自走到这个男人面前,微微侧着头跟他对视。

    “嗨,帅哥,喝一杯吗?”

    泳装美女里立刻有人冷笑一声,冲她翻白眼:“抱歉,他已经有一群女伴了。”

    运明明飞快掏出支票簿和笔,撕下几张在上面写下数字,随即将它们依次塞到泳装美女的胸口。

    其中一位火辣的红发美女首先抽出胸口这张支票。她看了一眼上边的数字,显得有些吃惊,轻笑起来:“亲爱的克里斯,这位小姐可比你慷慨。”

    她冲男人飞吻,更是冲运明明飞吻:“宝贝儿,谢谢你,你真可爱。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随即与几个同伴一起摇曳生姿地走开了。

    这个被人称作克里斯的美男子从太阳休闲椅上坐起身,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吧。甜心,你把我的朋友们赶走了,现在只剩我孤零零留在这里。”

    在细碎迷幻的镭射灯光里,他看起来更英俊了。运明明忍不住笑了:“怎么?我在你旁边,你还是感到孤独吗?”

    克里斯也笑了。他喝了一口特调威士忌,几乎含情脉脉说:“甜心。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运明明从他手里接过他的酒杯,将剩下的大半杯一饮而尽,在杯沿留下半个淡红色的口红唇印。她坐到了他的椅子边缘,倾身向前,用暧昧的目光描画他的脸孔。

    人群还在移动。一行人显示出来,他们表情冷酷,身穿统一的黑西装,应当隶属某集团的特殊部门,隐约能看到腰侧配备的电磁枪轮廓。

    当他们走到两人身边时,克里斯正和运明明依偎着站起来。他低声问:“……去我家?”

    为首的黑衣人狐疑地看了他和运明明一眼。

    “费舍尔先生,很抱歉打扰您。本集团遭遇了一起严重损失,一路追查到这里。我不得不冒犯地询问您和您的女伴:今晚你们见过什么可疑分子吗?”

    运明明几乎整个人都贴在身旁男人身上,小腿蹭着他的腿。她迷离的、亲昵的说:“我不知道……我们见过吗?亲爱的,我想我今晚喝得太多了。”

    克里斯蒂安·费舍尔把她半拥在怀里,借着这动作不动声色地把衬衫整理了一下。他随即抬头,对黑衣人歉意地笑了笑:“如你们所见,我的女伴喝得太多了,恐怕没法回答你的问题。”

    黑衣人阴鸷地打量了费舍尔一两秒。他没看出破绽,最终还是彬彬有礼点头:“好的,谢谢您。再会。”

    结束这场对话之后,这英俊的浪荡子继续搂着运明明往停泊场走。他打开飞行器舱门,扶运明明在副座坐好。看她闭眼几乎已经睡过去,他立即收敛了风流的表情,在主座坐好。

    随着香薰和空气加湿器的运行,运明明嘤咛一声,揉着眼睛缓慢坐起了身。

    克里斯蒂安·费舍尔瞥了她一眼,体贴地说:“甜心,我想你可能有些累了。不如你给我地址,我把你送回家?”

    运明明贴近到他怀里,舔舐他橄榄般凸起的喉结,把它含进口中吮吸又吐出。

    她一只手里捏着从他裤袋里掏出来的快速止血喷雾,一只手隔着衬衫和绷带按向他已经重新开始渗血的创面。在遥远的爵士乐声中,她眯起眼睛,轻轻的、语带双关地说:“……亲爱的,你不想要吗?”

    克里斯蒂安感到小小的吃惊。通常面对这种情况,在男女情事方面,他更习惯女伴依依不舍的接受婉拒和道别;而在见不得光的地下行业,他还从来没失手过。

    他隐藏好那一丝微妙的杀意,上下打量她。这个年轻女人面带潮红,黑裙一边的吊带从肩膀滑到了手臂。她看起来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漂亮女人。

    他没翻脸,温柔地说:“如你所见,甜心,今天确实不是一个合适的时候。”

    运明明笑着摇了摇头,懒洋洋地靠到副座的柔软枕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