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灰色
许慎自时空门迈出脚步后，第一个感觉到的就是落下的悬空感，紧接而来的是清凉的海风吹拂的气息。 他回到了魔法时空，回到了他离开这个时空的连续时间点上。 许慎还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自己遭到死灵骑士的追杀，所以不得已只有跳下悬崖，在半空开启时空门进行传送，离开这个时空。 现在他回来了，出现的地方自然就是他离开的那个半空之中。 早有准备的许慎慌不忙的放出了手中的九天飞梭。 法器如意地回应了他，没有任何障碍的化成了一道暗淡的遁光，包裹了他的身体，让他获得了飞行的能力。 许慎随即人器合一，身化遁光，朝着海边的悬崖顶端飞去。 他一来到上方，立刻就发现了在不远处的死灵骑士，那个骑着骸骨马匹的黑甲死灵骑士的模样他是不会忘记的。 许慎没有对这死灵骑士进行攻击，与对方在这里纠缠只是在浪费时间，他的目标始终都是回去帮助他的老师。 死灵骑士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能够回避不必要的战斗，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许慎赶紧驱动遁光，前往远方传来了魔力波动的地方。 如无意外那一边应该就是老法师的所在，他现在感觉到的澎湃魔力，估计是属于某一位根源级魔法师的。 许慎现在就算知道法器能够在这个时空使用，有没有太大的信心能够在根源级魔法师面前救走人，不过他没有任何时间可以仔细思考了，既然回来了，已经来到了，也就只能勇往直前。 至于怎么跟老法师解释自己的力量变化，那是不需要去思考的事情了，先去把人救下才是首要任务。 许慎全力的驱使九天飞梭，全速的前往危险的远方。 暗淡的遁光风驰电掣，以极高的速度飞射向澎湃魔力的源头。 然而，就在他飞遁不到十多秒，远远还没有接近该处的时候，远方传来了一股诡异的魔力。 这股魔力带着奇特的魔法波动，搅动着四方的自然魔力。 许慎看见了在远方出现了一抹灰暗的颜色。 “什么？！” 原本只有针尖大小的灰色，不断的往外扩张，持续的把四周的环境都染上暗淡的色彩。 翠绿的森林变成了灰色。 清新的空气变成了灰色。 湛蓝的天空变成了灰色。 只要是被笼罩在内的所有事物，全数都变成了同样的灰色。 灰色领域的扩张没有持续多久，但也蔓延到一个颇为广阔的范围，虽然还不至于完全触及天空，但看上去也有五十多米的高度了。 不断往前飞行的许慎，目睹这个不寻常的灰色领域，立刻就知道自己不应该随便的进入。 谁都可以看出那里存在不明的危险，真的擅闯很可能会连累己身。 许慎正在犹豫的当下，尚有一段距离才接近灰色领域的他，在远处目睹了灰色领域崩溃的情况。 毫无预兆的，灰暗的色彩就将扩散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收缩，慢慢的退回出现的中心。 只是，灰暗的领域消失后，那些变成灰色的东西里没有恢复原本的色彩。 树木以及土地都染上了灰色，失去了自己的颜色。 然后，微风在远处吹了过来。 “这……” 许慎确实看见了树木化成灰尘的样子。 仅仅是微风吹过，那些变成了灰色的树木就瓦解成细小的灰色颗粒，形体崩溃成一地的灰色沙尘。 地面上的草地也是如此，全部都崩解了，变成了灰色的沙漠。 一切都发生得如此的突然、如此的迅速、如此的规律整齐。 眨眼之间，灰色领域曾经停留过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毫无生机的暗淡沙漠。 原本应该身处森林之中的动物植物，包括虫子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没有看见任何生命的存在，仅有的就是一片沙土。 根源级魔法师的魔法？！可是这种力量……许慎现在不需要继续犹豫了，灰色的领域已经退去，现在继续前进应该不会有危险。 虽然他也明白这种推测本身相当的幼稚，说不定这一片灰色的沙漠带有危害，魔法就是在熟悉之前难以捉摸的技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许慎咬着牙关，没有停下遁光，继续维持速度前进。 先前在远方传来的魔力以及魔法波动，现在已经彻底的消失无踪，他刚才没有留意到，其实一早在灰色的领域扩散开来的时候，那里的其他魔法波动早就停止了。 该不会……许慎心中有了一个很不好的预测。 他在担心自己的魔法老师是不是拥有某种危险的底牌。 面对根源级魔法师的威胁，在送走了学生之后，老法师就使用出这能够同归于尽的最后手段。 许慎进入了不知道波及了多大范围的灰色沙漠。 他进入上半空的时候没有感到任何不妥，一片死寂的区域之中也没有任何东西阻碍他的前进。 但是，入目所及的一切都变成了平整的灰色沙尘了，无论他怎么观察，都找不着他曾经居住过的粗糙石制法师塔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找不着战斗的痕迹，没有任何的尸体，也没有任何人存活。 许慎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高速飞行的他，已经穿过了灰色的沙漠，来到了另一头，看到了沙尘边缘的拥有正常颜色的地带。 飞越了整个灰色区域，但是他什么也找不着，什么也看不见。 “这种事情……” 许慎来迟了。 “不……在我离开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全部有了定数吗……” 许慎明白能够制造出这样灰色沙漠的魔法，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准备好的，既然现在找不着任何人，那么基本上就可以肯定这是老法师的最后的底牌。 老法师使用了某种神秘的手段，跟所有的敌人同归于尽了。 这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毕竟他面对的是一位根源级魔法师，更不用说对方的身边还有其他的帮手在，能够以一人之力跟所有敌人同归于尽，让实力比自己强的对手无法逃离的一同死亡，就算是使用了某些特殊的物品，也是一件值得颂赞的事情。 只不过，许慎不觉得有什么好开心的地方。 “这算什么啊……” 许慎转过身去，返回了灰色的沙漠，来到了中心的地带上空。 他解除了人器合一的状态，面色复杂的低头俯视正下方的灰色大地。 “无能为力而且功亏一篑……我先前下定决心现在看起来还真是可笑啊……” 许慎忍不住笑了。 那是自嘲的笑容。 “主人？” 察觉到主人精神的剧烈波动，原本被命令要闭上嘴巴的使魔维拉，本能的开口出声了。 “……没什么。” 变得面无表情的许慎摇了摇头。 “单纯是白费功夫罢了，应该说是浪费感情吗……这样的结果或者是最好的。” 许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催动缠绕在身边的法器遁光，进行了人器合一。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 就算原本的目标失败了，许慎也想要调查清楚为什么老法师会受到袭击。 最少都要知道是谁攻击了他的老师，还有背后的原因。 许慎偷偷的潜入了这个死灵之岛上其中一个交易集中地，装扮成从外地而来的冒险者，然后开始收集情报。 他身上还有一些这个时空的金钱，另外也有来自其他时空的金银珠宝，只要找到适合的对象，探听一些情况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还隐约记得这个时空的生活环境以及常识，就算实际上他离开了好几年的时光，也不至于让他无从着手。 不过，现在的情形却是令他难以收集情报。 在一位根源级魔法师死亡的消息传开去之后，这个死灵之岛所有的交易所都关起了大门，情报的交流也变成了暗中进行，原本不属于这里的势力体系的人，很难找到最新的情报。 因为据说已经死亡的那一位根源级魔法师，好像就是在地下统领这个地方的集团的强者之一，为了避免遭到无辜的波及，很多人都明智地停下了所有的活动，以表示自己跟那位强者的死亡毫无关系。 “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好？” 入住了一间简陋的旅馆的许慎，看着外面毫无人烟的街道。 他很清楚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会变得草木皆兵，死灵之岛在以前，在这个时空中的时间一年多之前，也曾经发生根源级魔法师死亡的事件，那个时候是有两位强者死亡，导致了这个岛上发生了一连串的混乱，现在又发生了一次差不多的事情，经历了先前的混乱的岛上的居民，自然会选择明哲保身的什么都不要去乱做，以免又一次产生牵连广泛的混乱。 更有甚者应该早早的离开了这个岛屿，前往大陆的方向，就算要回来这里，应该也会等到风平浪静之后才会回归。 许慎也明白自己最好尽快离开，可是他暂时还不能够，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的话，他无法就这么离开这个岛屿。 “所以，一定要找到可能跟这次事件有关的人。” 许慎已经有了一个目标了。 “在以前跟老师一起前往过地下城探索的那些人，说不定他们会知道什么……首先要把这些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