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犯的败者，输的一败涂地的赌徒
明知故犯的败者，输的一败涂地的赌徒
靳行之觉得就算来班里他也没有影响到陆周月。 她看书的时候，他也就是默默数数她的东西，确定那小子没胆子再动手脚就又走了。 这碍着谁的事儿了？ 他不想跟别人交朋友，他有陆周月就够了。 放学的时间也没人管手机，陆周月低着头往外面走，一开机就看到跳出来的消息，顿住了脚。 “你一会儿先回家吧，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薛露来了，这离年尾还有两个月，但上次年中的报表财务刚做好。今天准备让她过目一下，看看要不要调整一下战略规划，准备准备明年进行。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亏损状态。 这很正常。 每个公司在正式步入正规之前都要亏一段时间。 她翻着其他消息，听靳行之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今天还找你写作业吗？” “不用了，我应该会挺晚回来。” 每次薛露一来就要扯着她说很多话。 圈内圈外的，生怕她脱节。 靳行之闷闷嗯了一声，其实他更想问陆周月要忙什么事情，结果一抬头，他觉得也不用问了。 回国之后他还是头一次见席星洲。 人就站在街对面，还是那张让人生厌的脸，不过倒是比之前衣衫褴褛的时候看着好了点，猛地一看跟谁家的富家公子哥一样。周围几个小姑娘不远不近地凑着，斜睨着打量他，你推我搡着，像是要吸引他注意力。 他在哪儿不动如山，手里拎着个看起来像是甜品的小礼盒。 陆周月没发现，低头一条条翻阅着手机上的消息。 眼看着就要出了学校门，靳行之还是没能咽下那口不甘心，一把拉住身前的人：“陆周月。” “嗯？” 她回过头，有些疑惑：“怎么了？” 那边席星洲从陆周月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就发现她了。 没办法不发现。 更别提她身边还有个个头高，打扮的跟人群分层的靳行之。 靳行之把她转过来，歪着头整理了下她的头发：“有点乱了。” “莫名其妙。” 陆周月嘀咕了一声甩开他的手，靳行之朝她笑，笑得有点苦涩，又问她：“那你今天晚上还会不会回来了？” 感情是件令人难过的事情。 需要跟其他人分享的感情更难过。 明明人就在眼前，他看到了结局，却又没办法阻拦。 陆周月只觉得他奇怪，问着：“为什么不回来，薛露也是要回……” 她的话没说完，停顿了。 靳行之沉默着，看到她的视线越过了人群，定在了远处。 那边的席星洲朝这儿招了招手，穿过人潮朝这边走来。 他拉着陆周月衣角的手一点点地松开。 她跟席星洲对视的时候似乎分不出神看他一眼。 但靳行之固执的，小声说道：“你答应我了，你得回家。” 周女士晚上是要回家，陆周月再怎么不知道收敛也总不会带着席星洲去家里睡。 “我晚上会去找你的。” 靳行之又说。 陆周月终于挪开眼，看向身边落寞的连眼睛里的光彩都消失不见了的靳行之。 这一刻，她好像有点明白了些什么，只是一闪而过的。 “好久不见。” 席星洲开口，这话是跟靳行之说的。 他站在两个人的面前，伸手搭在陆周月的头顶：“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趁陆周月没反应过来，他就将手收了回来，一副熟稔地样子对着靳行之说道：“看起来身体恢复的不错，真是万幸。” 靳行之不是没想过跟席星洲再次见面，碰上这样的场面。 明明早有准备。 准备将人无视，又或者当着他的面，告诉他，你已经没戏了。我跟陆周月已经在一起了。 就算没有名分，他们每天在一起，这跟谈恋爱又有什么区别？ 可听着他轻飘飘的话，靳行之还是忍不住讥讽道：“我们两个很熟吗？你装什么。” 他从来看不上席星洲，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席星洲都要恨死他了吧。 就跟他一样。 席星洲脸上的笑容没什么变化，看起来依旧淡然温柔：“我只是关心你一下。” 关心一下？真能演。 情敌之间，搞什么虚情假意。 靳行之气得冷笑一声：“不需要，谢谢。” 陆周月的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量，低头沉思着。 席星洲拎着礼盒弯了弯腰，轻声道：“要跟我说声生日快乐吗。” 他把礼盒在她眼前晃着，笑道：“带了蛋糕来。” “今天我十八岁了，好像是个很重要的生日，我没有亲人，所以想跟你一起过。” 陆周月的瞳孔缩了缩，觉得心神一震。 好像两辈子里，她都不知道席星洲什么时候生日，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年纪。 “……生日快乐。” 陆周月愣愣地回应着，看向那约摸着只有四寸的小礼盒说道：“我没有准备礼物。” “不需要，能看到你就已经足够了。” 席星洲这么说。 眼看着两个人在身边有说有笑，陆周月还要惦记给人送礼物。 靳行之忽然就崩了。 也不是忽然。 从席星洲出现的时候，他就有些受不了了，新仇旧恨。 情绪一点点的积累，像是个被层层蓄满的炸药桶。 陆周月的一句生日快乐彻底挑动了他的神经，嘭地爆炸了。 他看向那个蓝粉的生日蛋糕盒子，猛地夺过来。 论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被牵着地礼盒绳子散开，盒子啪嗒一声掉在地面上，里面的奶油夹心蛋糕歪斜，不偏不倚砸在席星洲的鞋面上，一片狼藉。 靳行之也愣住了。 虽然他是不想让这俩人如此和谐，但这个蛋糕不该砸在陆周月面前。 他看到陆周月的表情变得严肃。 靳行之的唇瓣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攥紧了书包带一声不吭地转头走人。 看席星洲弓下腰蹲下来去捡蛋糕，陆周月回了神：“抱歉。” 他用手捧着散了架的蛋糕重新装在盒子里，仰头朝她笑道：“没关系，摔了就摔了，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又是嗓子发哽，匆忙塞给他一包纸巾，追了上去，扯住靳行之的衣服问道：“你发什么疯？” “他都说了今天要过生日，你知不知道席星洲没有钱，他买这么一个蛋糕需要打多少工？你干嘛夺他的东西。” 陆周月是见过席星洲躲在没人的地方就着凉水吃面包的样子。 这么一个蛋糕，最便宜的起码也要三四十块钱。 这对他们而说不值一提，可他有时候一天累死累活才赚十几二十块钱。 想着刚刚席星洲还强撑着说没关系，陆周月沉声道：“跟他道歉。” 靳行之听到这句话，猛地把袖子扯出来，凶狠道：“不可能。” “靳行之！”她提高了声调，眉头也蹙了起来。 靳行之身体都在微微发抖，握紧了拳头，鼻子泛酸。他挪开眼睛，侧着头往别处看。 “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道歉。” 她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 席星洲收拾好了狼藉，依稀听到了这句话，连忙说道：“不用，真的没关系。” “这哪来你狗叫的份儿？” 靳行之看向他，当即骂道：“靠没爹妈装可怜的东西，也就……” 他还没有骂完，陆周月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闭嘴！”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拿这种事情来骂人。 靳行之眼睛红了。 “就因为这种事情你打我？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凭什么，我就问你凭什么，陆周月，我过了这么多年的生日你跟我说过一句生日快乐吗？他席星洲凭什么？他才跟你认识多久？他说什么你都听，你都信，有了他我就什么都不是了，对不对？不就摔了他一个蛋糕吗，我赔不行吗。” 靳行之扯开自己的背包拉链，愤怒地从里面掏出来钱包甩到地面上：“没有钱买，我给！” “让我道歉，不可能。” 周围没走的学生不由停下来脚步看这边的闹剧。 席星洲抿了抿唇，想要弯腰把钱包捡起来，陆周月伸手拦了一把，望向靳行之深吸了口气，淡声道：“你太无理取闹了。” 从他们两个人见面开始，席星洲也没说什么，靳行之就冷言冷语。 原本的事情越弄越糟糕。 这一句无理取闹让靳行之笑了一声，他楷了一把眼角的泪：“对对对，我无理取闹。” 他是明知故犯的败者，输的一败涂地的赌徒。 “你跟他走吧，我自己回家。” 靳行之没往车那边走，走向人行道。 席星洲将他拎了一路的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里，看陆周月站在原地望着靳行之的背影，将没用完的纸巾放在她兜里，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他性子急躁，身体也不知道恢复的怎么样了。让他一个人回家太危险了。” “去哄哄他吧，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