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
然而当我们回到教室，周乐婕坐在林少焄的座位趴在桌上，自我介绍女坐在她自己的位子上瞪着她，我站在一旁背脊发凉，她的眼神比液态氮还要冷，林少焄反而神色自若的走去叫醒周乐婕。 「少焄……」周乐婕头一抬起来两行泪潸然落下。 「怎么了？」林少焄愣了一下。 「高燁华他们不理我了。」她泪眼汪汪的望着他。 「为什么？」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做错什么。」 接着上课鐘声响起，林少焄说先回座位吧，才暂时从这尷尬的场面逃脱。 上课期间我一直无法专心，周乐婕刚刚哭的样子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不愿意老想着人性险恶的一面，她是不是又拟定了什么计画去接近林少焄，是否如同她所说要把林少焄抢走，不过他有自己的选择，并不会盲目被左右。虽然周乐婕看起来真的很难过，但我还无法全然相信。 「现在开始找组员，八个人一组。」 为了完成理化课的实验，老师把我们带到科任教室并要求我们分组，我一直很讨厌分组这件事情，因为瞬间就可以看清现实的残酷，尤其原本是一大群的朋友，因为分组必须割捨掉几个人在外，那几个人顿时显得格位尷尬。比起我这种没有朋友圈的人，凑起来刚好满八也不是坏事。 老师一下指令，其他人纷纷离席找组员，我坐在原本的位子上没有动作，接着我就听到林少焄的声音，「我们可以两个人就好吗？」他双手撑在桌上歪过头来在我耳边说。 「可以加入吗？」平头男出现在我们面前。 在林少焄摇头以前我拉开椅子让他坐下，「来。」 「欸，我没有说可……」 「我要跟少焄一组！」从右方传来尖锐又兴奋的女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自我介绍女。 「欸，我没有说可……」 放眼望去已经有几组分好了，瞥见到周乐婕那群朋友中，一、二、三、四……八个，人数刚刚好组成一组不是问题。我们所在的组别陆续加入了林少焄两个朋友和一个女生，当老师发问还有谁没分到组别时，有两个人举手。 一个是从国一开学就每天戴着口罩的男生，在学校除了他很快速的用餐时间，几乎看不到他脱下来，我不记得他的名字所以简称口罩男。 「周乐婕怎么也举手？」来自林少焄其中一个戴眼镜的朋友。 「来加入我们吧！」高燁华拉着口罩男到他们那组。 「班长不是跟你们的吗？我去副班长那组。」口罩男口中的副班长是林少焄，他连任了。 「没关係啊，你理化很强可以帮我们。」同组的短发女说。 原本周乐婕那八人在班上是固定的团体，从认识以后便形影不离，大大小小分组总是一起，在自然界来说从来不会有外来种入侵，然而这次在眾人面前将周乐婕排除在外，很明显是有意的。 难道不和是真的？ 「洛琪那组还差一个，乐婕你去吧！」连老师的语气中都听得出来努力想化解局面。 大家的视线贴在周乐婕身上一直到实验开始。 「你们到底怎么啦？」 在她入座以后没人提起方才的窘境，然而自我介绍女如往常不会看脸色的硬是要问清楚。 「别问啦，你没看她心情不好喔？」眼镜男用气音阻止，但整组还是听得到他的声音。 「上次她就趴在少焄桌上哭，我能不问吗？」 当时自我介绍女的确也目睹了一切，更精准来说，目瞪了一切。 「那林少焄你自己负责。」眼镜男推了他一下。 「欸，这又不干……」 「跟少焄没有关係啦，是我自己的问题。」周乐婕终于开口回应。 「是什么问题？」自我介绍女追问。 「上次段考的时候……我跟老师说他们作弊。」 「这样才对啊，你总不能包庇他们吧？」林少焄另一个朋友说，他瀏海很长所以称之为瀏海男。 「但我背叛他们了，他们要集体作弊，说我不加入没关係可是谁都不准说，所以他们马上就发现是我出卖他们的。」 「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虽然于情你可能错了，但于理你是在为了大家的权益而做，至少我们很感谢你啊！」瀏海男再说。 「你不说我们还不知道有这回事。」眼镜男搭话。 「希望你们不要再跟别人提起这件事，我不想让全班都知道我是耙子。」周乐婕头低低的，声音柔弱的令在场男生心疼。 「林少焄安慰一下啊！」眼镜男又拱了他。 「欸，为什么是……」 平头男出声制止：「老师在看我们了，先别说了。」 林少焄坐在我旁边有苦说不出，偏偏他今天说话频频被打断，他看着我很委屈的嘟起嘴巴要我安慰，不过大家围在桌子旁边做什么动作都很明显，万一被发现了可不是好事，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同组那两个喜欢他的女孩可不会轻易放过我。 「现在我们要把氢氧化钠溶化，搅拌的时候要小心它会变烫喔！」老师在台上认真解说这次自製肥皂的过程。 「我们轮流搅拌，你们帮忙扶着锅子就好，小心烫。」男生那边开口，毕竟搅拌它其实相当费力，还可以听到别组的哀号声。 自我介绍女和一个女生率先出手，一人扶着一边手把让眼镜男搅拌，搅了几分鐘后他的脸色稍显吃力，右手搅完换左手，接着因为动作不能停瀏海男马上接手，重复一样的动作。过程很顺利又轮替了好几次，要让锅内的材料充分达到效果，然而接手第二轮到我和周乐婕帮忙林少焄时，她双手突然抽离。 「嘶！好烫！」周乐婕因为摸到锅身而烫到甩着手。 「有没有怎样？」林少焄马上停下动作关心。 当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只剩我这头重心还在而失了平衡，锅子倾斜加上搅拌棒没有放好，发热的化学物质喷溅到我的前臂，灼热刺痒的感觉不一会儿在肌肤表面作痛。 「快冲水！」平头男见状拉着我的手到一旁的洗手台。 平头男先打开水龙头再将我的手移到水柱下冲洗，时不时向我确认水柱会不会开太强、有没有好一点，所幸接触面积不多，冲洗过后也不怎么痛了。 「洛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放开的！」周乐婕露出愧疚的表情。 「没事，继续搅吧。」我没有把她的表情看得太认真。 「你休息一下吧，我可以边扶边搅。」林少焄倒是很平静的向我说。 最后以手动搅拌成功的组别只有几组，后来在有限时间内还是得靠老师准备的电动搅拌器做处理，她说靠自己的力量成功做出肥皂才有成就感，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就拿出来用。 待肥皂完成还要好一段日子，对于手作的物品我一向保持着尝试过就好的理念，也很佩服专业工作者投入的耐心和用心，但我不会想再做第二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