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在充满古意的小巷弄里，互相心仪的两人牵着手漫步，偶尔听见远处传来孩童的嘻笑声，会极有默契的停下脚步，相视而笑。

    顺着巷弄走着、逛着，会来到一棵树龄年长的大树之下，两人找了个舒适的角落相拥着，望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感受着彼此的温柔。

    或者，两人会选择一处不错的手工饰品店，在里头随意瀏览，甚至自己动手设计只专属于两人的记念品。

    「这里是……？」

    希艾皱着眉头望着前方，不，这里不是她梦想中的约会地点啊！

    没错，这里的的确确是巷弄，但那满地的垃圾是怎么回事？两旁的墙上还画满一堆不堪入目的图画，而远处传来的，根本不是孩童的嘻笑声，是大人们怒骂小孩的吼叫声。

    这……这……这……，根本跟自己的梦想差了十万八千里嘛！

    「我有点事。」主动牵起希艾的手，晓婷没有忘记，她们是来这里约会的，所以牵手是约会成立的第一要素。

    「哦……」嘟起嘴巴，希艾不满的跟着晓婷往前走。

    虽然晓婷会主动牵起自己的手让希艾很是开心，但问题是……在这里约会到底有什么机会可以製造浪漫啊？

    偏偏一开始希艾便已答应晓婷，地点任由她做选择，所以现在说什么也太迟了。

    在巷弄里前进不到五分鐘的时间，晓婷便停在一间看不出是卖什么的店铺，手指在门上轻轻敲着，看似凌乱却又彷彿有些规律。

    随着门的开启，希艾心中再次暗叹，我是想要到手工饰品店没错，但不是这种摆满枪枝而且老闆看起来一副会杀人的店啊……

    坐在工作檯的对面，希艾望着专注的晓婷，看着她将身前的一堆细小零件慢慢组合成一把银色的小手枪

    那专注的面容，让希艾神往，更令她心动。

    「嗯？」在确定手上的枪械没有问题后，晓婷终于发现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你专心时的表情很美。」希艾有些害羞，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抓到时那般无助。

    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晓婷没有回应，但脸上的表情却早已说明一切。

    「给你。」将手上的银色小枪交给希艾，晓婷从身后的柜子取出一个小盒子「这是子弹，收好。」

    「我不需要。」欲将手上的银色小枪交还给晓婷，也许，是因为家中经营医院，早已看过太多太多生命的消逝，所以对于会伤人的工具，希艾一向是尽可能避免。

    「收下，好吗？」望着希艾，晓婷双神流露出不明的情绪。

    「你……」

    「我只是……不想你受伤。」她，毕竟不是万能，亦无法时刻跟随在希艾身边，这是最后的防线，有了它，至少能让希艾有着一丝反击的力量。

    「就算我不会使用它，你也仍要我收下吗？」

    点点头，晓婷的神情写着坚持。

    暗自叹了口气，希艾仍是如晓婷所愿的收下那把看似炫丽却充满危险的银色手枪。

    「饿了吗？」不愿绕着这话题打转，于是希艾在收起枪后，不着痕跡地将话题带开。

    「嗯。」听见希艾的问句，晓婷再次想起今次出门的目的－约会，于是她简单的将工作檯上的东西收拾好，主动牵起希艾的手，一起离开这间怪异的店铺。

    晓婷开着车，带着希艾来到一家义大利餐厅门外。

    「哇，好漂亮。」走下车，望着满是灯饰的美丽佈置，希艾下意识握紧晓婷的手。

    晓婷面带笑意，体贴地打开门，让希艾先行进入，在服务生带领两人来到某张写着预约席的桌子前，希艾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深邃明显。

    「坏蛋，明明就已经计画好，还故意带我去奇怪的地方，害我以为今天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希艾语带埋怨，下午那间店真的吓坏了自己，还以为今天约会的行程就只有那呢。

    「这里，是我第一次產生情感的地方。」

    自小，晓婷便是一个没有任何私人情绪的孩子，凡事总是按照组织的命令执行，直到某天，组织为她接下一个保护警方证人的案子，才让一向没有情绪的她，开始產生些许的波动。

    耶诞前夕，街上满是幸福的人群，而晓婷的保护对象，正是某位富商的女儿，当天夜晚，富商包下这间餐厅，为女儿庆生。

    独自一个人站在窗外，她目光深沉地望向里头漾满幸福的橘色温暖灯光，当中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而她，并不在邀请之列。

    羡慕，是晓婷第一个產生的情绪，她好想、好想坐在里头，听着别人的祝福，吃着令人幸福的餐点，听着柔和的音乐，而不是独自一人，感受着凛冽的寒风，和数不尽的孤寂。

    「所以，你才会带我来这里用餐？」轻柔地覆盖住晓婷的手掌，希艾的眼中满是疼惜，很少听见晓婷谈论自己的事，偏偏每次提到的，总是令自己百般心疼。

    明白希艾的心疼，晓婷轻轻地摇摇头，示意希艾别太在意。

    其实，不接任务时，组织是不会太过于干涉晓婷的私人活动，只是，晓婷虽时常来到餐厅外头，但只是凝视着屋内用餐的人们，感受着他们的幸福，却一次也未曾进到里头。

    「很庆幸，此时身旁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