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愿意吗？

    手表和时钟随着手机的诞生逐渐消失于家庭中，购买手表和时钟的人在逐年减少。冯知婉幼年时期并不知道时间的意义，总盲目地跟风购买手表，用坏了一个又一个，却从没有一次认真使用过时间。

    如今的她却把时间看得很重要，手上带着手表，工位上放一台时钟。工作之余会查看时间，防止工作效率过低。作为一家电脑硬件科技公司的秘书，她并没有太多空闲时间。

    市场并没有想象中大，更多的是等待开发的领域，公司预算总紧巴巴的，维持新产品的研发经费一拖再拖。硬件不赚钱自然也没人愿意投资，没有投资，公司开给员工的工资就不高，留不住重要的研究人员。这就是个死循环。

    键盘就像钢琴，啪嗒啪嗒，奏出美妙的音符。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她更加努力地工作。

    今天的林总笑容满面，看样子资金已有了解决方案。冯知婉希望这家公司能够长长久久下去，最好等她老了还在运行。

    “冯秘书，下班后留下来，有事找你。”林总笑眯眯地看向她，与往日温和的神情不同，带着一股特有的欣慰，像种地丰收一般。

    冯知婉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但想不清楚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感情。

    林总是位宽和包容的男性，不因性别将员工的能力简单划分，还定制了全国难得一见的公司制度，包括但不限于月经假、生育假第一年全工资，第二年扣除非基础工资的50%、男性在妻子生产后会有三个月生育假以供回家帮忙等等。

    虽然，冯知婉现在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对象，但这样的制度，让她对未来充满希望。这样的公司，还有老板，怎么会让她生出不好的预感？以为是自己想错了，老老实实继续工作，直到下班时间到了，她才知道自己将要遇见什么。

    “冯秘书，我就开门见山说一说，关于公司的未来，”林总让冯知婉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走到她的对面坐下，“我们铅谷芯片科技公司与纳科智能手机公司，商业联姻的事情，你该知道。但最近，钱总儿子的好友与一个小明星纠缠不清，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一般像我们这样的圈子，很难真正与那些人绝交，如果不让这件事情终止，就会污染孩子们的交友圈。”

    林总大概是认为，如果钱克慈的好友与小明星交往，会把小明星的交际圈带进来，让他们这个圈子受到污染。冯知婉没追过星，也不爱看电视剧、电影，对明星的印象多停留在花边绯闻上，自然对这些人没什么好感。再加上，今年网红突起，明星圈层下沉，让她的对个圈子的印象更差。

    “林总是想让我安排什么吗？”

    林总盯着身前的茶杯，半晌才开口：“我希望你能伪装身份，打断他们的暧昧。”林总讲话十分直接，直接到叫人一头雾水。

    冯知婉没追求过人，也没被人追求过，再加上心理道德底线较高，从没考虑过此类事情。事实上，她过去也不是没有遇见过优秀的男性，但他们总有女友。在那些女友与这些男性产生矛盾的时候，冯知婉更倾向于帮助那些男性的女友。

    “我不懂您的意思。”

    林总见她一脸抗拒，笑了笑：“这人反正也没追上，你半路截下，也不算道德瑕疵。再说，我又不是让你假装名媛，而是另外一个身份。”

    “林总，我……”

    “先看看计划。”

    冯知婉接过林总递来的蓝色文件夹，里面详细的写明此次目标的身份，目标周边好友，人际关系，以及她所需要扮演的角色——一个继承独身姑妈遗产，想要用这笔钱做投资的人。

    柳项容，一家医疗器械公司老板的儿子，她的目标就是让这位不再追求那个小明星。她疑惑，柳项容能从哪里知道小明星。

    “林总，我不能。这是骗人，再说，如果他正在兴头上，我这种行为无异于……”

    “冯秘书，公司待你如何？”

    “公司对我很好。”

    林总已不再是原本那副面孔，此刻，他看上去十分冷酷：“公司对你很好，让你没有受到不公正待遇，现在我希望你能帮助公司。”

    冯知婉从林总身上感到一股压力，或许，再拒绝会让她彻底失去这份工作。

    “你愿意吗？”

    冯知婉怎么可能愿意。

    “我，我不能那种事。而且，他们又不是结婚，没必要……”

    “有必要！”林总的声音骤然增大。

    冯知婉不敢继续说话。

    “他们要是结婚就覆水难收了，会离那些圈子更近。强行拆散绝不是明智之举，因此，必须由一个，与那个圈子和我们这些圈子完全不同的人，来做这样的事。”

    冯知婉咬牙，依旧不愿意：“林总，我根本没有漂亮到可以做这种事。”她甚至，说出过去自己绝不可能说的话。

    林总原本肃穆的神情，突然转向柔和，带着一种别样令人害怕的情绪，慢慢说道：“小冯，你聪敏、实干、勤奋，在哪个行业都能成为佼佼者，但你是女人，离开这个公司，又有谁会给你这么多权力与信任？”

    冯知婉已经明白了林总的潜台词，低下头，双手握拳放在两膝之上。如果放弃，就是前功尽弃，外头根本没有一家比铅谷芯片科技公司更好，甚至类似的公司。

    “他们不会调查我吗？”

    林总笑着说道：“你住在X市，天高皇帝远，他们虽然有政治关系，但X市也有治得了他们的人。政治上升通道永远只有一条，身在其中的人根本没有完全干净的。他们敢查你，可以抛出有利于他们政敌的消息。”

    冯知婉猛地抬头，盯着眼前的男人，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没想到林总会有这样的想法，而她也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可是，我该怎么以自己的方式接近那些人？”

    林总知道她已经同意，笑呵呵地站起身：“自然用你的方法，我如果教你，还是那种圈子的做法，太过平庸。所处可见，不就和那个小明星没有差别了吗？”

    冯知婉站起身，目送林总背着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