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失约》

    我早上七点多密了陈若：「抱歉，今天没办法去影子了，你要加油！」陈若秒回：「好，我一定会。我昨天到现在都没睡，完全睡不着。」我说：「有没有这么夸张。」陈若说：「我要先进去影子等着，礼拜一见。」

    之后我和我哥去外面吃早餐，我哥对我说：「以后的日子可能会很吃紧。你忍受的了吗？」我说：「我们先想想也后的日子怎么办。忍受不了又能怎么办，我能选择吗，既然不能选择，那就面对吧。」哥说：「好，首先你住哪里是个问题，在那之前，你先住我宿舍，我会尽快去找房子，找到我们就搬出去。等一下我们再回家看看，去把你能用的东西都拿过来。再来是生活费的问题，我算了算，我想从下学期开始，我会去读夜间部，毕竟白天比较有工作，薪水比较稳定。」我说：「你要读夜间部？这样哪吃得消。」哥说：「没事，反正我读的是间私立大学，有文凭就好。我的兴趣也不在读书上嘛。而且你在读高中，这个钱可不能省。以后你要什么钱，都找我拿。」我说：「不行我也得去打工。」哥说：「你才15岁，打什么工阿。哪家店会要你？」我说：「反正我会去找，你不要管我。」哥说：「可以，不过你找到一定要带我去看过。知道吗？」我说：「好。」

    吃完早餐，我和哥哥先偷溜回家拿我的衣服那些，之后一个去找工作，一个去看房子。宿舍的床是单人床，要是礼拜一，我哥的室友们回来，这间房子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可是我应徵了一家又一家，每个人听到我的年纪小，就赶我回去，在这个社会不只要学歷，年纪太小，受限太多，什么都做不了。陈若突然打电话给我，我接起来说：「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别说一些废话，我会掛你电话的。」陈若说：「我心情也很差，很差很差。你在哪？我能去找你吗？」我说：「在学校便利商店对面的小公园里。」他说：「好，我去找你。」

    陈若见到我就开始哭，电视剧里面的那种，眼泪一直滴，停不下来，我说：「你是不是被甩了。」陈若眼泪边流边说：「算是吧！昨天晚上，我把我要对她说的话，全抄在纸上，我写了一遍又一遍，本来想问你怎么下笔，但是太晚了，怕吵到你。我写到凌晨四点，终于有一张感觉比较完美，我从四点背到七点，我照着镜子，表情动作，手放哪里都练习的完美无缺。你传给我讯息的时候，我还很有信心。」陈若眉头皱的很紧，我听到吸鼻涕的声音，赶紧从背包里拿出卫生纸给他。

    陈若擦完继续说：「我早上七点多就进去等她，我把台词背了一遍又一遍，一个人站在大厅的中间自言自语。她最后没有出现，我从早上七点等到下午三点，系统直接把我退出。我真的很失望，她可以拒绝我，可是为什么不守信用，我们说好的几点就是几点。迟到也没关係，为什么连来都不来。既然不来，又何必跟我约定。」我说：「这世界上的爱情，不一定都像紫宇格彦那样。」陈若突然哭得像是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我不知道能安慰他什么，只好默默的陪着他。

    我们坐在鞦韆上，我抬头看着天上，今天是满月呢！明亮的月光把黑暗的天空染成紫色，就像童书里面的一样。黄色和紫色和谐的融合在一起。美满的夜色，不美满的我们，难到这就是15岁？难道这就是长大的代价？会不会长越大，遇到的困境就愈多？

    陈若哭完看着我说：「你呢？你又为什么心情不好？为什么坐在公园里不回家？」我说：「那个家暂时是回不去了。」陈若说：「这么巧？我也暂时回不了家。」我心里想，难道你家也欠地下钱庄？不是吧！我问：「你为什么不能回家？」陈若说：「就平常我都锁在房间里面玩影子，然后跟我妈说我在念书，等到吃饭时间出去吃就好。可是今天我完全忘了这回事，在影子里待到三点才出来。我妈拿钥匙开了我的门，看到我写的那一堆纸，气炸了。她原本以为我偷跑出去，在门口等我，结果我竟然从影子里出来，我妈气哭，对着我一直骂一直骂。我原本心情就很差，然后就顶了一下嘴，最后就变成这样了。」我说：「同是天涯沦落人阿。对了陈若，你知道哪里可以打工吗？」陈若说：「你在找打工阿，我们家对面有一个阿姨在开一家吃到饱的店，他们在徵人，前几次回家，他们还问我要不要去打工。」我说：「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去问。」陈若说：「现在人家早就收摊了，明天吧，明天我陪你去问。」我说：「不许食言。」陈若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突然我哥打给我，我跟陈若说：「我要回去了。」陈若说：「你回去吧，我等到我妈睡了我就回去，我爸会打给我的。掰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