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三 苦役

    人族祖地何其不凡，就是放在洪荒最为鼎盛之时，此地也能排进洪荒前十。

    故而，在无尽道韵的滋润下，生活在祖地的族人，就没有一个是普通的，便是太古人族复苏，也不过如此了，生而就是先天。

    这里的先天，指的不是武道先天境，而是先天生灵。说是出生在祖地的人族，本质与太古人族相同，都是先天生灵。

    祖地人族之所以高高在上，认为自己与外界的人族不同，根子就在这里。他们是先天人族，而外面的人族却是后天人族，当然不同。

    居住在祖地内的人族，大都是上古氏族，为人族大能的后裔，而且，虽然他们也结婚生子，但都是在修炼有成后才会诞生子嗣。

    这样做，虽然导致他们难以孕育后代，但好处也同样明显，保证了血脉的纯正性，不至于退化。

    纯净的血脉，加上优厚的修炼环境，生活在祖地的族人，返祖是必然的事。

    所以，他们一个个的都是先天人族，修炼成天仙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稍微努点力，就能迈入与天地同寿的金仙境界，得以长生不老。

    “祖地的族人，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多。”

    站在太庙门前，姜尘朝前方看了一眼，心中大概就有了数。

    他本以为，经过无数年的繁衍，祖地内的族人应该很多才对，可事实却恰恰相反，整个祖地的族人加在一起，也不过几千万。

    而这其中，还有大半是外面收拢来的人族天骄，以及人族诸多皇族王族的后裔，常年居住在祖地的人口，不过几百万。

    仔细想想，这也正常，血脉的纯正，必然会使得繁衍能力低下，就好比龙族、巫族，他们要是和人族一样能生，那早就无敌于洪荒了，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不过，就是如此，几百万先天人族，想想也是够恐怖的，若是拉到外界去，足以吓很多势力一大跳。

    “人都来齐了吗？”

    姜尘放出神念，瞬间就笼罩了整个祖地，然后，就见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没有人阳奉阴违，祖地金仙及之上的强者，确实都赶了过来，一个落下的也没有。

    “今日留守祖地的五个先天道尊犯上作乱，意图不轨，已被孤全数拿下，而南瞻部洲诸多世家与其一同造反，也已被孤全数拿下。”

    “都是族人，源自一族，孤不忍对他们下杀手，而各地镇守军团，恰好缺少一部分苦役修筑工事。”

    “他们的修为还算不错，孤决定将他们送到那里作苦役，什么时候天地动乱平定，什么时候放他们自由。”

    姜尘语气冷漠的说出了对这些造反世家的处置，让他们全部滚去前线去做苦役，什么时候战乱平定，什么时候放他们自由。

    直接杀了他们，那真是太便宜他们，死了一了百了，再也感受不了痛苦，哪有让他们活着做苦役，受尽折磨令人解气？

    “这……”

    下方祖地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虽有千万言，但却没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姜尘是在和他们商量吗？不，姜尘这是在通知他们，将对这些人处罚的结果告知他们，并不是让他们反驳的。

    谁要是不知趣的开口，那下场估计落不到好，当场被击杀还算是好的，要是陪这些人一起去前线做苦役，那就惨了。

    祖地的人族与外面的人族不同，对人族的实力更为的了解，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人族精锐的预备役，一旦各地缺少人手，立即就会让他们补上。

    所以，他们清楚的知道，姜尘口中的前线是什么，不是万族战场，就是与凶兽交战的第一线。在这种地方做苦役，那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要知道，每次大战，苦役死亡的数量一直是最高的，因为最危险与最累的活都是交给他们去做的。

    以前人族的苦役，都是其余种族的战俘，他们的命不值钱，自然是想怎么作践就怎么作践，像这种派遣世家子弟服苦役的，还是第一次。

    至于姜尘说什么，只待动乱平定之后就还他们自由，这句话听听就好了，几千万年前就在传战乱将要平定的消息了，可如今，战乱仍然不见被平定的迹象，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这些人去了前线做苦力后，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而被太阳神卫羁押在另一边的世家高手们，听到姜尘对他们的判决后，脸色立即就变了，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他们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姜尘可不想听别人骂自己，索性直接对他们下了禁言术，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甚至于，还对他们下了咒术，只要有人对他生出不好的念头，立即就会痛不欲生。

    有人想要对姜尘破口大骂，可才刚刚生起这样的想法，就感觉灵魂发出撕裂般的痛苦，痛的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想要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可任凭他们努力的去张大嘴巴，也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吓的跪地求饶，希望姜尘饶过他们。

    但可惜，姜尘没有丝毫心软的迹象，甚至于，他还领着祖地的那些族人，一起观看他们的惨状。

    这就是在杀鸡儆猴，用这些人的惨状，去震慑祖地的族人。

    大部分祖地的族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心生戚戚然，面露不忍之色，但也不敢为他们求情。因为，这些被姜尘惩罚的是世家之人，可不只有外面的世家，还有不少祖地内的世家。

    说来，这也算是他们的亲戚，真要细究的话，甚至可以攀扯到他们的身上，这种情况下，为求自保，他们又怎么可能引火上身的去为这些人求情呢？

    要怪，就怪他们利益熏心，竟然敢对人王出手……

    那可是人王，人中之王，时代的弄潮儿，天地间的霸主，岂是什么人都能对付？

    凡间的皇帝他们都对付不了，竟然还想着对付人道的王，真不知道他们是发了什么疯，吃了几百斤熊心豹子胆。

    祖地世家上百，也不是所有人都看不清形势的，只有少部分世家卷入了这次事件，不然的话，祖地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高手站在姜尘面前了。

    咯咯咯…咯……

    在祖地一众世家之主中，有五人表现的极为不自然，有人面色难堪，有人满头冷汗，更有人浑身颤抖，害怕的只打结。

    这五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姜尘抓住的那五个留守在祖地的先天道尊的后裔。

    说起来，在这场事件中，这五个留守的先天道尊才是主犯，真要算下来，他们的嫡系后裔有一个算一个，都难逃干系，下场绝对要比这些被罚做苦役的人惨得多了。

    可姜尘偏偏没有动他们，越是这样，他们越是害怕，担心姜尘用更残酷的手段对付他们。

    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对于这五人的表现，姜尘全都看在眼里，却也没什么表示。

    这五族可小惩，却不能重罚，原因很简单，灭了这五族容易，可灭了他们之后，他们的老祖宗，那五个先天道尊怕不是立即就要与姜尘拼命。

    到时，再想让他们去送死，为人族发挥最后的余热，那就难了，他们没有当场叛徒，已经算是有良心了。

    所以，姜尘一定要留着这五族，且不能重罚他们。

    要将他们的罪，全都算在他们老祖的身上，只有这样，他们的老祖，那五个先天道尊，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人族发挥最后的余热，用自己的生命为人族做贡献。

    而且，留着这五族，也是为了给那五个先天道尊留一个希望，只要这五族不灭，那这世间便始终有人记着他们，未来未必不能够凭此复苏，重新归来。

    没有希望的先天道尊，才是最可怕的，给他们留点希望，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自己，都是有好处的。

    ……

    “你们在祖地生活了多久？”想了想，姜尘突然朝祖地众人问道。

    “回禀王上，我等已经记不清了，反正自我族有记载以来，我等一就一直生活在祖地之中。”

    祖地最年长者，也是地位最高者，负责祭祀太庙的巫，如今风氏一族的大长老，风熙氏出面说道。

    风氏一族，这是人族第一个部落，也是人祖所在的部落，无论是人皇所在的姬氏，还是地皇所在的姜氏，都是源自于这个部落。而天皇伏羲，正是风氏部落最后的首领。

    天皇之后，风氏一脉分崩离析，化成大大小小无数个氏族。至此，风氏一脉就成了历史，只有几个老人留下，负责看守太庙。

    风氏没有被灭，只是没有新鲜血液了，除了大长老之外，就还剩下十几个老人，千百万年来都没有发生过变化，所以说它只存于历史之中。

    而随着人族的演变，渐渐的，那负责祭祀太庙的任务，也落到了风氏一脉的那些老人的身上。

    祖地之中，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合适的人了，资历足够老，地位足够高，还不与其余的势力有牵扯，简直就是负责祭祀太庙的最好人选。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在人族，祭祀先祖很重要，可与发动战争并重。因此，凡是掌管祭祀的人，地位都极其崇高。

    风氏一脉的大长老，地位就很崇高，他老人家的资历甚至比天皇还要古老，是看着天皇一步步崛起的。至于他老人家的实力，当然是很强，不强也成不了人族第一部落的大长老。

    只可惜，这位老人家是真的万事不理的性子，但凡他出手管一管祖地，祖地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可真是够久的！”

    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姜尘突然说道：“前辈，您说把祖地这些族人，全部迁出去，能不能行？”

    此言一出，祖地众人的心立马就悬了起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风氏大长老还没有开口，他们又怎敢先一步说话？得罪了大长老，那后果可比得罪人王严重多了。

    “人王为人族首领，一些事自行决定便可，不需要过问我们这群过气的老家伙们的意见。”

    风氏大长老抬了抬眼皮，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哦！”

    姜尘点了点头，心中已是了然，没有明确的表示反对，那就代表着支持。

    念及至此，姜尘再无犹豫，直接朝祖地众人下令道：“限尔等十年之内，悉数搬离祖地，十年之后，还敢停留在祖地者，斩！”

    这是命令，祖地众人要么执行，要么以命抗争，除此之外，在无第三条路。

    想要劝说姜尘收回命令，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他连商量都没有与祖地众人商量，就直接下达了命令，可见是心意已决，不可能更改这个命令。

    说实话，这个命令，真的是姜尘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他都已经思考了几百年。可以说，从他七八岁的时候开始，他就想这么干了，可惜那个时候他没有这个权力。

    直到今天，他才拥有这种权力。

    “王上不可啊！”

    “我等世代居于祖地，现在逼迫我等离开，是何道理？”

    有人不甘，冒着生命危险，朝姜尘喊道。

    “哼，早在封神量劫末期，洪荒破碎之时，尔等就该离开祖地了，如今让你们在祖地居住这么久，已是天恩，你的莫要不知足。”

    “祖地是人族的祖地，不是你们的祖地，勿要多言，十年之后，孤不希望你们还留在祖地。”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姜尘铁了心的是要这么干了，不把祖地原住民赶走，他怎么牵新人过来？

    “这……”

    祖地众人想要反驳，但听到姜尘说起封神旧事，一时却是卡了壳，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当年洪荒破碎，建立四大部洲的时候，火云洞曾下达过命令，让居住在祖地里的氏族，全都迁到南瞻部洲之中，以增强此地底蕴。

    当时，人族诸多皇族与王族在得到这个命令后，率先搬离出了祖地，目的就是为了起到带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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