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文学 - 玄幻小说 - 道断修罗在线阅读 - 第五百八十六章 人如剑,金燕子

第五百八十六章 人如剑,金燕子

    罗小星摇摇头,他无法想象人比剑狠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王一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悠悠地说道:“当年金无铭假死之后,化名阿珏在映月楼喝醉了酒……后来沦落给姑娘们洗脚,倒夜香。”

    “后来在湖边快饿死的时候,又被掌柜捡回了客栈,在这里倒了十年的夜香,劈了十年的柴,没有歇息过一天……”

    “那样,算不算人比剑狠?若是不算,我真的想不出来,这世间还有谁能像他这样,对自己这么狠了。”

    拍了拍手,王一握着手里的柴刀,晃了晃。

    说道:“我在这里只是待了几个月,便有些受不了,而他却整整待了十年,若不是因为大掌柜的事,他至今依旧是客栈里的阿珏。”

    罗小星听到这里,轻轻地点头回道:“那确实人比剑狠,我肯定做不到。”

    王一呵呵一笑:“你要是能做到,你就不是栖凤山庄的罗小星了,你就是比剑十三更厉害的剑客。”

    谁知罗小星好死不死地说了一句话,把王一惹得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不甘心的罗小星摸着自己的断臂,叹了一口气。

    恨恨地说了一句:“这断臂之仇我总是要报的,原以为我家女人已是逆天的存在,没想到金无铭的女人更狠。”

    王一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想想也是,金无铭遇到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狠。”

    原以为百里如烟是个狠女人,可是跟慕容漱玉和孟小蝶比起来,那都算不了什么。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在雪山上呆了一些日子的青玉和高月儿也回到了四十七号,接着开门卖酒挣钱。

    秦湘玉找到两人说了罗小星和百里如烟的故事,青玉当即摇摇头:“这事只能问前辈,或是等先生从雪山上下来再问。”

    高月儿则是摇摇头,看着青玉说:“你可别自张主张,给先生找麻烦。”

    秦湘玉嘻嘻一笑:“别怕,到时候我跟他说,这能挣钱还能帮助别人的事情,他怎么好意思拒绝我?”

    三个女人一台戏,听在红尘客栈阿木的耳中,也忍不住摇头苦笑起来。

    心想你果然是个白痴,这方世界你挣了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小月儿最后肯定是要跟着老人和小宝,没准比你这做娘的还要先离开这方世界,你这红尘客栈留给谁?

    留给王掌柜?

    只是王掌柜看起来一身修为还不如秦湘玉,肯定死在秦湘玉的面前。

    而这种事情,他又不想点破。

    因为秦湘玉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白痴,任他说了几十回,这女人也不长记性。

    每日里,依旧会为了多挣了几个银钱而欢喜,哪里记得当初修行的道理?

    就在这时,王一从后面走了出来。

    看着阿木笑道:“我听小倩说闲来的女掌柜回来了,我去买一壶酒,晚上请你喝一杯。”

    阿木一愣,看着他笑了起来:“怎么,你要开戒了?”

    王一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我总不成到雪山之上,才想起来,还没来得及喝一杯美酒吧?”

    阿木闻言笑了起来:“说的也是,眼见过几天就是中秋了。”

    挥挥手,王一往客栈外走去,一边回道:“今朝且饮杯中酒,来日再做剑下鬼。”

    阿木闻言轻叹一声:“剑已经磨了几月,想来你的手应该不会那么颤抖了吧?”

    在他看来,若将当年阿珏在此劈了十年的柴是修心,练剑。

    那么当下的王一,则是将自己当成一把剑,在红尘客栈里默默地磨了几个月。

    十年过去,王一本身人就是一把没有出鞘的剑,就算他手发抖,在阿木看来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因为阿木知道王一已经放下了当年的那把剑,若是给他一枚空间戒,当下的王一应该有无数把剑了。

    我有无数把剑,我就是剑。

    虽然阿木会笑骂王一没有明白什么是人比剑狠这个道理,但他相信十年过去,王一已经想明白这个道理了。

    否则,他也不会只是带着一把算不上剑的黑铁剑,一把在阿木要看来如同剑胚一样的铁条。

    在他看来,当下的王一应该明白了重剑无锋的道理。

    我的人就是一把剑,随时可以出鞘,我就是剑啊,何须剑锋?

    他甚至有一些冲动,想看看王一跟阿珏两人月圆之夜的一战了。

    只不过,他知道月圆之夜他应该留在客栈里面。

    那一夜,只怕客栈里有一半的人要去雪山观战,秦湘玉只怕连青玉和高月儿也会拉着去凑热闹。

    更不要说夜小倩和小光,还有罗小光夫妻两人了。

    曾几何时,他竟然变成了秦湘玉的看家伙计。

    ……

    王一想着将要踏上雪山,这天买了一瓮高粱陈酿,他要跟阿木和夜小倩喝一杯,还有罗小星那家伙。

    先不说能不能从雪山活着回来,他起码不能在活着的时候委屈自己。

    这些日子让他想明白一件事,只要这回能从雪山活着回来。

    他就娶夜小倩为妻,这是他欠夜猫子的。

    就在他付了钱,抱着一壶酒走出店门,一路往红尘客栈而去的时候,对面忽然有一个女子往他迎面而来。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这个时候,刚刚过了午时,正是最炎热的时节,街上连狗都没有一只。

    除了买酒的王一,跟眼前一身黑裙的女子。

    这是一个年纪在二十左右的女子,一脸冰冷,腰间挂着一把剑,仿佛在告诉王一我是一个女剑客,莫要惹我。

    王一正想着这女人好浓的杀气,女子却开口说了句:“好你个王一,竟然躲在这红尘客栈里做起了伙计。”

    王一冷冷地望着迎面而来的黑裙女子。

    他没有去看女人长着一张清丽秀美的脸,而是看向她腰间末出鞘的剑。

    就像罗小星之前那把剑鞘一样,眼前的女子不仅有一把值钱的剑鞘,还有一把好剑。

    来有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职业杀手,也只有杀手的眼神才会这般冰冷无情,恍若一道眼神也能杀人。

    “我认识你吗?”

    王一淡淡地问了一句,然后指着女子腰间剑说道:“好剑。”

    来人冷笑道:“你的剑来,让我看看你的剑!”

    王一淡淡地笑道:“世人都知道我的剑在蓝田山庄的湖底,你若喜欢可以去捞,相信蓝田山庄的不会拦着你。”

    这一刻的王一有些生气,很生气。

    他气的是明明金无铭斩了龙虎帮的大掌柜,长安按可以要消停几年,没想到慕容漱玉又搞了一个夜雨楼。

    而眼前这个女人若不是别处来的,自然就是夜雨楼的杀手。

    他想不明白,自己已经躲得远远的了,而且两天后就是中秋,便是他跟金无铭的决战之日。

    这个时候来一个杀手找他的麻烦,那个疯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身黑裙的女子似乎料到王一会这样说,当下冷冷地说道:“你的眼力不错,我去不会去捞你扔掉的剑。”

    “贵姓,你的老大是谁?”王一问道。

    黑裙女子冷冷地回道:“我是金燕子,我就是我,背后没有老大。”

    “你姓金?”

    王一闻言愣了愣,脱口问了一句:“你是蓝田山庄的人,金无铭何时多了一个meimei?难道说蓝田山庄也开始培养杀手了?”

    王一叹了一口气:“你若不是杀人大白天的为何拦住我的路?你若不是杀手为何穿这样?你若不是杀手,关心我的剑做什么?”

    金燕子闻言禁不住拍手赞道:“世人都说你剑法了不得,没想到你嘴巴也这么厉害。”

    王一想了想,只好问道:“你想要做甚?”

    金燕子拍了一下腰间的剑鞘说:“我想跟你打一架,来吧,趁着四下无人。”

    说完这句话,金燕子往后退了两步,摆出了架势要迎战王一。

    王一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看着她寒声呵斥道:“谁指使你来的,你不知道我马上要跟金无铭决战吗?”

    这个时候来找他比剑,若不是蠢就是坏,就是背后有人指使想要来乱王一的心境。

    在他看来慕容漱玉那个疯婆娘断不敢这样做,蓝田山庄的金无铭更不可能,如此说来,这家伙难不成是来自其他的门派?

    摇摇头,金燕子看着他冷冷地回道:“你不用探听我的底细,我只想在你跟金无铭决斗之前打一架。”

    “为什么?”王一皱起了眉头。

    “我怕你死在金无铭的剑下,我怕你到死,我还没能见过你的剑法,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剑。”

    “锃!”的一声响起,金燕子手里的剑已出鞘,指向离刀子不到三尺的王一。

    一道寒光闪耀直指脸上神情越来越冷的王一,这个时候王一也怒了。

    抱着一瓮酒,王一怒骂道:“你是白痴吗?没见我怀里抱着一瓮酒,我手中无剑如何跟你拼命,说吧,究竟是谁收买了你,让你来找我的麻烦。”

    金燕子摇摇头,不为所动。

    她的剑已出鞘,出鞘的剑不跟人打一架,她是断不会就此收回,这不是她的性情。

    客栈里的阿木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来找五一麻烦的,想都不用想,肯定背后有人指使,为的是乱了五一的心境。

    要么就是想要嫁祸给蓝田山庄的金无铭,在他看来金燕子身后的主人肯定不简单。

    能在这个时候想出这样一石二鸟的计谋,叹了一口气,打算出门去把王一拉回来。

    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动气,更不可能动剑的。

    阿木在心里苦笑,他想着之前从大漠来的二个已经用过的法子,今天竟然再次被人使了出来,而且来的还是一个女人。

    看来这拦街打劫的法子实在很有效。

    就在阿木拉开大门走出客栈,欲在开口喊王一的瞬间……一道白色的影子自四十七号酒肆里飞掠而出。

    如一只飞鸟,犹如一片风中的落叶一般,只是瞬间的工夫便拦在了王一的跟前。

    看着阿木脸上瞬间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若论当下谁在乎王一。

    自然是眼前这个古灵精怪,同样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小魔女了。

    等了王一十年,找了王一十年的夜小倩又怎么可能任由一个疯女人来找王一的麻烦?

    又怎么可能让一个陌生的女人来打她男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