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降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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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内，林珩忽然感觉一阵心悸，他放下手中的折子，站起身在地上踱步。 莫名的心慌让他看不进去任何东西。 他将手搭在胸口，沉默一瞬，便往凤仪宫去。一开始他坐在辇上，但随着心跳愈来愈快，他干脆跳下辇，不顾形象的跑向凤仪宫。 “轰——” 地面卷起一阵凉风，乌云密布的天空闪了几道惊雷。 待他来到凤仪宫门口时，后背已被汗水打湿。他喘着气，鼻腔内仿佛燃着一团火，又疼又堵。 一滴雨掉在他的脸上，不痛不痒的。 “陛下？”正站在宫内哄小公主的白嬷嬷愣住了。 她怀中的小公主脸蛋都皱吧在了一处，正啼哭不止。 “清清呢？”林珩脱口而出。 “娘娘……”白嬷嬷脸色不是很好，她内心是向着程慕清的，所以担心说出程慕清去见陆修，会破坏两人感情。 就在她迟疑之时，林珩踏入宫殿的大门。 殿内摆设朴素整洁，四周缭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金黄色的纱幔低垂，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了一下。 大殿内空荡荡的，仅有的两个宫女站在两侧，低着头，不敢说话。 “她去哪了？”林珩声音有些慌张。 “娘娘她马上就回来。”白嬷嬷道。 可人越怕什么，便会越来什么。今夕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眼看着林珩一脸阴晴不定，白嬷嬷蹙眉不语，今夕心脏颤了两下。 “皇后呢？”林珩问她。 “娘娘……”今夕吞了吞口水，“娘娘去接大少夫人了。” “大嫂？”林珩不解。 “嗯。”今夕点点头，连忙将事情经过说出来。 闻言，林珩不由得蹙眉，“她一个人去见陆修？”为何不带上他？ “娘娘说，若她晚上还未回，陛下便去捉拿陆老板。” “捉拿……”林珩想起李澜一的话，脸色蓦的苍白了。几乎没有犹豫，他踏出房门，高喊一声，“来人！” 几乎同一时刻，殿外狂风大作，直将青草都吹歪了，小雨也跟着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当晚，金鹰卫全部出动，前往陆氏名下铺子后，他们才发现这些铺子早已人去楼空。 听到金鹰卫的上报，站在上书房中的林珩头上青劲直跳，再也忍不住般，猛地将手捶在案板上。 “封锁京城以及周边各个城镇！就算是把地翻过来！也要将陆修捉拿！”林珩几乎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他赤红着双目，脸上因为怒气，红彤彤的。 天子雷霆之怒，底下官兵便开始挨家挨户彻查。 百姓不知是何事，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而众人期盼的大雨，也在这个时候，连下了多日。 …… 江南风光无线好，水波淋漓，日光落在上面，犹如一片细碎的金子。灿烂的夺人目光。 小船在水面上游荡，船夫站在桥头，缓缓划着船。 船舱内，女子闭着双目，靠在船舱内壁不说话。 而坐在她身边的男子却抬起小茶几上的糕点往她唇边送，“不吃东西，是想饿死？娘娘聪慧，应该不会干这种糊涂事吧？” 女子睁开眼，一双杏眸沉沉的注视着他，让人看不出情绪。 那日他在剑上撒了药，导致她昏迷。再次醒来时，人已在船上。 程慕清想，他应当早就准备跑路了。虽然能失望于林珩没有抓住他，但事已至此，她便只能换个方略。 他没杀自己，说明自己对他还有用。 他可能是想用自己威胁林珩。 那她便要在他利用自己之前，提前反客为主才行。她大脑飞速运转，想起他说的，从内部瓦解…… “你在想什么？”陆修拄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你是不是在想如何干掉我？” 还真被他说对了，程慕清挑了挑眉，“毕竟你离我最近。” “呵~可惜，你做不到。” 双手双脚被捆绑着，她确实做不到。程慕清脸色未变，淡然的与他闲谈，“其实，我也不想做。杀了你有什么用？你那么多兵马，我根本走不出去。” “可杀了我，他们可是群龙无首，这难道不对晋国有利？” “群龙无首？”程慕清笑，“一代王朝，离了谁都能传承。你瞧，林砚死了，林珩称帝。你死了……自然也会有其他人接替你这个位置。” 陆修目光阴沉，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阴晦。 “启国只要有人想复兴，没了你，照样能。” 两人目光对视，谁也不肯先移开。狭小的船舱内，弥漫着火药味。 “程慕清，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怕啊。”程慕清直言，“但如今，我便是案板上的鱼，岂不是任你宰割？所以，害怕也没有用。” 陆修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脖子。 她的脖子纤细洁白，他握了一会儿，不自然的红晕便从下自上的蔓延到了她的脸上。 “如今你是蝼蚁，我只要动动手……啊！” 话未说完，程慕清一头撞在了他脸上。 鼻梁被她砸得生疼，一股暖流自鼻翼下流出。 “你！”陆修手一松，忙不迭得捂住了鼻子。 “殿下！”船舱外传来属下焦急得声音。 很快，帘子被掀开，几名侍卫纷纷上前，将程慕清按倒在地。 刚刚撞击陆修那一下也令程慕清感到头晕眼花，她还没做好准备，自己的头便被按在了地上。 本就狭小的空间顿时多了好几名壮汉，这令本就呼吸困难的程慕清感觉更压抑了。 “程慕清，你真是一点女子该有的样子都没有！”陆修沉着脸，低吼一声。 “那你说说，女子该是什么样？” “你看看你嫂嫂，温柔贤惠。哪里像你？像条野狗！” “哦~”程慕清满不在意，“温柔贤惠讨人喜欢，可活泼开朗也会被人喜爱。女子不应当被定义，每个人的性格，都应该是绚烂多彩的！” “歪理。”陆修依旧捂着鼻子，但语气却放软了些，“放开她。” 黑衣人将她放开。 陆修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舱内的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便也跟着出去了。 待人都离开，程慕清才开始大口喘着粗气。她索性也不起来了，直接躺在甲板上，调整气息。 “淑淑。”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女音重新唤起了她的理智。 她扭着身子，连爬带蹭的想要起身。 “淑淑，你没事吧？”女子将她扶起。 待看清来人，程慕清松了一口气。 “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