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战争小场面

    奥利诺德山的雪已经化开了，森林如碧波重回山腰，飞鸟、虫子、撒泼的鼠类也都回来了。

    萨斐收拾好捕猎工具，翠绿的眼睛里闪着如金子般坚韧的光：今天一定会有所收获！

    他关上摇摇欲坠的木门，正要动身上山，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嚷，还有马蹄声破空而来，瞬间撕破了这个依山而居的小村落。

    萨斐踹开自家的木门，跳进墙角的草垛里，暗中观察。

    几乎是他躲进草垛的下一秒，几个健壮的、只在胯部仔细包好了坚硬铠甲的男人就闯了进来。

    领头的那个男人脑袋不大，肩膀却宽得能摆下二十条羊后腿。这人眯着眼环顾一圈，拿着光泽异常的锤子砸翻了院子里的木桌，大喊：“给我搜！”

    随机另外的几人立刻如蝗虫过境，不过片刻就抓到萨斐，领头的小脑袋用脚尖踢开萨斐灰扑扑的短衣，鼻腔里挤出一声嘲讽的闷哼。手下几人利索地捆好萨斐，拖着他来到了村子的空地上。

    萨斐被狠狠掼倒在地，他像一只待宰的羊，四肢朝天，耳边不断传入一些嗯嗯啊啊的魔音。

    明明眼睛里看到的只有纯净如同奥利诺德山顶的雪一样的天空，耳朵边却不断地听到rou体激烈碰撞的声音和黏腻的水声。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停在他的身侧，两个衣衫褴褛的人抱在一起，凶恶地性交，他们面红耳赤，下体无所顾忌地悬在萨斐侧上方，赭红色的yinjing从杂乱的毛发里冲出来，奋力冲进另一个暗红色的roudong里，榨出浑浊腥臊的粘液。

    萨斐用力翻到另一边，躲开了那片粘液的吞噬，又卷入另一堆叠在一起的rou体里。

    那些人赤身裸体地滚在草地上，激烈地揉搓对方身体上的软rou，勾住乳尖或是钻进肚脐，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如同野兽一般摩擦着性器官，根本不在乎地上的杂草是否横插一脚，又或者他们性交的对象是老是少。

    年迈的老人也不得不参与到这场恶狠的战斗中来，为了族群的安宁贡献出最后一滴体液，最后变成灰白的尸体，成为刺激其他人性欲的温床。

    如果是孩子，萨斐木然地看向和他一样被绑成羔羊的幼童们，纯真明亮的眼睛里只能倒映出这种yin乱恶心的场景，任何躲避的行为都会成为敌对方残杀的诱饵。

    ……

    天黑了，不远处巍峨的奥利诺德山披上月纱，换上另一种独属于夜晚的纯静。

    萨斐闭上眼睛，耳边yin乱的声音趋于缓和了，但依旧刺耳，数到三必须睁开眼睛——闭眼时间过长就再也别想睁眼了——有一部分人已经是风中残烛，月光下更没有人的样子，只剩一副空荡的皮和骨架，在嘎吱嘎吱地努力动作着。

    风送来咸湿的腥味，这股味道让萨斐的胃止住了饥饿的呻吟，它开始绞痛并且不断地送上一些酸水缓解萨斐喉咙的干渴。

    战争还没结束，天又慢慢亮起来，太阳从云里边漏出一点“金箔”盖到地上，污浊的尸体也显出一些圣洁之感。

    所有yin浪的声音都变成了沉闷又泥泞的土，掩埋气若游丝的生机，在它即将窒息而死时终于宣告战争的结束。

    萨斐艰难地扒开人堆，拖出面色青白的父亲，确认他还有微弱的心跳后一把抓起旁边草，大口地吃，这样数十把吃下去，胃里饥饿的火算是减弱了一些，于是拖着父亲往家走。

    傍晚的时候，萨斐的父亲悠悠转醒，第一件事就是连滚带爬地下床，跪倒在木屋西南角——那里摆放着一尊木雕的神像——一只振翅欲飞、没有眼睛的鸽子。父亲诺波迪双手合拢按住胸口，嘴里念念有词：“仁慈的神，请宽恕信徒……”

    萨斐端着饭食进来，听见他父亲细碎地祈祷着“愿吾神庇佑我族下次战争依旧勇猛……”

    他耐心等待着父亲进行完祷告，在父亲欣慰又愧疚的目光里忍不住问道：“这样真的有用吗？”

    诺波迪几口吞下盘中的草饼，回道：“当然了，”这个瘦弱的男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接着说道：“好孩子，我们有了新的神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诺波迪的视线虔诚地落在木雕的飞鸽上，清澈的眼底生辉，那种别样的生命力感染了年少的萨斐，对神存有质疑的少年专注地打量父亲亲手雕刻出来的飞鸽神像：舒展的翅膀、扬起的头还有小而尖的鸟喙，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只普通的、忘了刻上眼睛的鸽子木雕。

    但萨斐的目光却好像被培培草的黏液粘住了似的，无法转移地紧盯着木雕光滑空洞的眼部——是错觉吗？

    有花和叶子从空荡荡的那里散开，像水面的涟漪，吹开之后露出一点点跃动的、雾蒙蒙的紫……

    萨斐无法再注视下去了，他晕乎乎地倒在了一边。

    鸽子木雕站在小屋的西南角，姿态略显高傲，有点儿像它的正身、那位正趴在海温赫尔神殿的冷泉边的诚信与诺言之神，多弗。

    “啊，”她的长发跌进水里，扰乱了倒映的景色。多弗正要弯腰捞起那缕头发，一个讨厌的声音出现了。

    “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你这样会干扰冷泉的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