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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顶上行”,意思是巨鳌你不要把三山都背走,我还想上蓬莱山玩儿呢。鳌嘛,就是传说中有神力的大乌龟了。对于太液池中这位神物,田七自然没有命名权,所以“戴三山”只是私底下叫着玩儿,但是这个名字被如意听到,如意一转头又学给了纪衡。“戴三山”一名在盛安怀看来是很普通没什么玄机的,可以和王二柱、张六斤划归到一个档次。可是纪衡一听,就觉着起名字的人很有水平。以巨鳌比神龟,又反用诗意。典故化用的好,字也不拗口,字面义和引申义浑然天成到无迹可寻的地步。有意思。于是纪衡把田七叫了过来,上打量下打量,左打量右打量,依然没能从她那双被金子糊住的眼睛中看到半点书卷气。纪衡便有些不确定,问田七,“‘戴三山’这名字果真是你起的?”田七以为皇上是要问罪,连忙解释道,“回皇上,奴才就是叫着玩儿的,要不然总是乌龟乌龟的叫,怕对神物不敬。”纪衡眯眼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名字?”田七不敢说实话。因为皇上他讨厌识文断字的太监。太监一旦有文化,就离jian宦弄权又近了一步。因此她只是答道,“它救了奴才,奴才就想给它取个力大无穷的名字。本来是想让它背一座山,但是背大山不好听,所以干脆又加了两座,让它能背起三座山。”纪衡一脸“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变态不可能那么有文化”的表情,又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不叫它背三山,而叫戴三山?”“百家姓里没有‘背’这个姓,也没有‘驮’‘扛’以及‘顶’,所以就只好马马虎虎用个‘戴’了。”“……”这么好一个名字,原来是这么“马马虎虎”出来的。真相永远那么残忍,纪衡有点失望,他抿了抿嘴,问道,“你到底读过书没?”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撒谎不敢,说实话又不能。田七只好说道,“先帝爷给内官们设学堂那会儿,我跟着认过几个字。”先帝专门设了学堂教太监们识字,太监们的文化水平上去了,搞风搞雨的水平也跟着上去了。纪衡虽对这一点很不满,但那是他亲爹,他不敢表露任何微词,只是在登基之后找理由把学堂取缔了。这会儿,他自然也不能对先帝表现任何不满。“听说过李白吗?”纪衡又问道。“听说过,他是有名的大诗人,奴才特别崇拜他,最喜欢他写的……”纪衡满头黑线地打断她,“不是李白写的。不对,那不叫,那首诗叫。”他有点无力,跟这种人说话,整个人的智力会有一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觉。田七便两眼冒星星地看着他,狗腿道,“皇上您真博学。”被人拍马屁也就算了,被人以这种理由夸博学,纪衡有点接受不能,于是他冷声道,“你下去吧,三天之内别让朕看到你。”田七就以这样的方式又得了三天假。三天之后她的脑子完全好了,又杵到了纪衡面前。纪衡突然派给她一个任务。目标:前去赐死淑妃。理由:谋害皇嗣。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皮皮虾什么的我还真不知道它原来是海里的,这就改掉。然后,关于田七为什么没有被发现是女的,那个,女人躺着的时候由于重力作用胸就会变平,再加上田七她裹得牢牢的,就不那么容易被发现了。就算稍微有点不一样,笨笨的太监也不会想到“女人”上头去。当然,如果是皇帝陛下亲自那个什么,那就没准了。不过,谁让皇帝陛下他没有亲自那个什么呢……【纪衡:悔死了OTL☆、乘风破浪田七一听到“谋害皇嗣”这四个字,心脏瞬间沉到了底儿。最近一段时间死过的皇嗣只有宋昭仪的孩子,如果皇上查到淑妃谋害了宋昭仪之子,自然也能查到淑妃所用的方法和过程。皇上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田七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吓得面如土灰。纪衡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没没没……”纪衡便轻轻挥了挥手,让田七下去办事了。看着田七的背影,他略有些失望,脸上笼了一层阴霾。田七走出去的时候脚步虚浮,脑袋飘忽。满脑子都是“死定了死定了这下我要死定了”,出了门透了口气,她又一想,皇上暂时没杀她,还让她去监督淑妃自杀,是不是就意味着皇上知道她是无辜的,想再给她个机会?想到这里,她立刻掉头回去了。这边纪衡坐下刚抬笔,就看到田七去而复返,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哭道,“皇上,奴才错了!”纪衡面色稍霁,放下笔挑眉看她,“哦?你哪里错了?”田七知道皇上知道了全部,但还是给他说了一遍整个事件的过程,“奴才该早早向您回禀,不该自行处理罪证。”纪衡问道,“那么你为何不向朕回禀?”田七这会儿也领教了皇上的厉害了,人家不声不响地把事情查明白,然后给你当头一棒,让你反应不及。她不敢在这个时候耍花腔,因此答得十分坦白,“奴才一时贪生怕死,误了皇上为昭仪主子伸冤,求皇上降罪,”说着,微微抬头偷看了纪衡一眼,悄悄观察他的脸色,见他似乎并没有很生气,她又开始打感情牌,“自从知道了昭仪主子之亡实是因为奴才,奴才天天寝食难安,生不如死,要不皇上您就把我赐死了吧,这样我就能下去继续伺候昭仪主子了,呜呜呜……”纪衡被她哭得有点心烦,“朕要怎么处置,轮得到你来拿主意?”田七脖子一缩,抽抽搭搭道,“皇上圣明,奴才知错。”纪衡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身形纤细,小小的缩成一团,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配上他哭得红红的鼻子和水蒙蒙的眼睛,让人看了就容易心软。他叹了口气。田七虽然没有主动去害人,但他是皇嗣之死的直接原因,这样的奴才怎么弄死都不为过。可纪衡就是硬不下心肠来料理他。这奴才其实本性不坏,对主子也忠心。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最能表现真实的一面,他那天在宋昭仪灵前哭得那样伤心,实在难得。说白了,田七他也是受害者。罢了罢了,就饶过他这一次吧,纪衡心想,这么多天了也没想要怎么样他,其实自己心里早就把他给赦了。只是刚才田七的不诚实才让他又有点火大,现在这小子老老实实地认了错,这一页就这么揭过吧。想到这里,纪衡说道,“你先去办差吧,这